接下来三人便开始在山庄中四处查探,以期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与此同时,不少接到消息的人也正在朝这里赶过来。
听闻金家庄就像它的名字一般,富丽堂皇。往年这里最为热闹,因为庄主时不时就要大宴宾客。庄主夫人不光使得一手好剑,琴艺更是一绝,庄主的女儿生的国色天香,引无数江湖豪杰为之倾倒。如今望这萧萧落叶满地无人扫,就像是一部彩色电影,起承转合之间,画面一下子变成黑白。
触景生情说的就是何况,御剑山庄昔日的荣光也如同金家庄一般,不复存在。
作为主角,必定心志坚定。何况没有伤感太久,他对着二人说道:“咱们分头行动,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说罢,三人都没有意见,便分头行动。
绕过满是尸体和那些活死人的院子,其他地方倒是没那么骇人,看起来事发的时候那些人都通过某种方式被聚集到一起,比如说他们所中的药,就可以让很多人丧失理智地往人多的方向去。
何田田先是去了庄主和夫人所住主屋,一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庄主夫人就倒在床上,一剑封喉。脸上还保持着生前的表情,似是无法相信什么一样,面色惊恐,死不瞑目。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死去?还是不敢相信某个人会突然对她下手?也可能是二者兼有。
面对面容扭曲的死人,何田田表示自己承受不住。
又巡视了一番,屋子里只有庄主夫人,至于庄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就在何田田打算换个地方查探时,床头的一幅画引起了她的注意。
画面内容十分普通,就是平常的仕女图,但是画中女子与庄主夫人有六分相似,生得袅娜多姿。想来是年轻时候的她。为什么说只有六分相似呢,因为何田田看到的毕竟是个面容可怖的死人。
何田田掀开画,本以为画后面会是什么密室开关,结果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墙壁平平整整,颜色一致。
她有些失望,想来也是,如果有什么机关,早就被杀人凶手发现了。
这时,何田田将手伸向画轴,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抽开了。
话说何况这边,他在书房的地方发现了庄主的尸体。不过他没有太过吃惊,他一早便猜到,庄主不是在主屋就是在书房,在书房遇害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庄主十有八九是从什么人手中接到什么消息才有所动作,不料很快就被凶手那边知晓,然后杀人灭口。
饶是何况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被惊了一惊。
金家庄的庄主和其夫人武功都不弱,在外有雌雄双剑的美称。与何田田发现地庄主夫人不同,庄主不是被一剑封喉,显然这边发生了极为激烈的打斗,而庄主寡不敌众或者是那人身手太强,身中数剑死去,身体被刺成了个筛子。怕是金庄主生前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死后会是如此凄惨。
何况别无他法,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发誓,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会将这些草菅人命的恶鬼绳之以法,以此慰藉死去之人的在天之灵。
他继续四下查找,书房一般都是用来存放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这书房在他来之前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估计重要的东西早就被拿走。可是他依旧不死心,试图发现点线索。
忽然,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动静。他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倾听,应当还有人在这个屋子里,那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个发现让何况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万一那漏网之鱼趁机偷袭,他不一定能来得及呼救。即使来得及呼救,两个姑娘未必能及时赶来,也许赶来了武功也不敌对方,还白白拖累了两人。
他打定主意,一旦这人有所动作,他一定要让两个姑娘快快离开。
循着声音,何况慢慢靠近书房唯一的那张床。等到一定距离,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一俯身,用剑指向那人。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躲在床下,一看见剑,吓得抱头求饶。
何况不敢大意,继续用剑对着他,“你先出来!”
那男孩畏畏缩缩地往外爬,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十分滑稽。
“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是这个庄主的小厮,专门负责伺候庄主的笔墨,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没问你,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何况收起剑,说道:“你放心吧,我是路过此地,听到风声过来看看的。”
那小厮一脸惊喜地抬头,“那你不会杀我了?”
“杀你作甚?我又不是那恶人,我只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你问。”
“你家庄主最近可有什么不对劲?”
小厮想了想,说:“前一阵子,庄主仿佛得了什么东西,最近心事重重的样子。”
“什么东西?”
“我一个下人,哪里知道。”
“那你既然躲在这,可否看见了凶手?他们做了什么?”
何况一问出口,小厮的眼泪又流下来了。“事发那日,我到书房之前大家都还好好的。等我进了书房,没一会儿,就听见庄主和别人在打斗,还说什么‘休得猖狂’,‘武林正派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听情势不对,立刻躲到床下。后来,后来就看见庄主被他们逼进书房,就……我因为害怕一直躲在床下,之后就看见那些人都变成了“鬼”,我就更不敢出去了。”
“这么说,你没看见是什么人咯?”说实话,这并不怪他,十二三岁的少年,胆子小也正常。只是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的死,疯的疯,却连求救的勇气都没有,何况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都是一身黑衣,看不见脸。我以后该怎么办啊?之前我无家可归庄主收留了我,现在他们都死了,我,我该去哪啊?那些黑衣人会不会杀了我?”
听到这里,何况更不知该说些什么,可怜金庄主和金夫人,生前好心收留的人,在他们死后连眼泪都不是为他们而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