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记忆恢复

原来这陈国华对黄建设的嘱托确实是很用心，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也托了不少关系打听，一直都没什么进展。但昨天一个偶然机会，他手下小弟去收笔债务时候，对象正好是这个名叫“左长生”的“烂赌鬼”。刚好对方也姓左就随口问起替左枫寻身世的事情，而且还把左枫那玉坠临摹的纸样给这左长生辨认，谁知这“烂赌鬼”竟然认识，而且还说左枫有可能就是他十几年前失踪的“儿子”。这不是赶巧了？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左枫听完陈老板介绍后，心里越发沉重，心绪有点紊乱。是啊！左枫至小失忆，流落市井，现在都已经过去十多年，那11岁前的身世记忆现在有可能揭开，能不让人觉得突然或者让人彷徨？

“陈老板，那这个左......左长生现在是在那里？”左枫语气有些急切又有些犹豫的问道。

“左兄弟心急，可以理解！这人我没让他走，听说有可能是左兄弟亲人后，我们是把他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这就让人把他叫过来，呵呵。”陈国华仍然十分的热情，而且表示了自己对左长生的照顾就是对这事情的重视，不但让左枫听了很感激，黄爷也在点头表示对他做事的满意。

陈老板跟身旁一人示意下，对方走出办公室，很快就和另外一人领着一人进来。只见被领进办公室这人中等身材，虽说五十不到，但却很显老，满脸的褶皱，有些瘦骨伶仃模样。虽然头发和胡子都理得很干净，但那有些发黑的眼圈包裹着一对昏黄的眼白。局促的神色，张嘴却是满嘴黄牙，整个就是精气被掏空的病痨鬼模样。

这人就是左枫的亲生“父亲”？

还没待陈老板介绍，这名叫“左长生”的中老年人，那昏黄的老眼一亮，自己走到左枫面前，对着左枫上下很认真仔细的观察一遍，突然很是夸张的叫道，“左......左枫？你就是左枫，我的枫儿！呜！呜......”

左枫的“父亲”左长生表现的很是悲恸欲绝样子，周围众人都起了恻隐之心，那泡茶的娇媚女子甚至还落下同情的小泪花。可是左枫却是没点寻到亲人那种悲伤或激动的感觉，他甚至有些厌恶眼前这个孱弱的男人，而且左枫看左长生久了，心底却是慢慢升起一丝丝的愤怒，记忆深处好像有头“猛兽”在苏醒，不断的刺激着左枫脑回路。

“啊！”左枫突然痛叫一声，抱着脑袋却是一阵晕眩，立马瘫倒沙发上，人事不省。周围的众人一阵慌乱，那左长生此时眼里却是闪过一道狡黠目光，接着也是惊慌，但他这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结果后的那种害怕惊慌。

......

昏厥后的左枫做了一段好长的梦，开始的景象很是模糊，但随着不少记忆片段纷至沓来，梦里的景象却是越来越清晰。

但这些景象都是些痛苦的回忆再现，梦里的孩童约有七八岁，也是记忆缺失，不知道自己身世来历，只知道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带着，换了好多趟车，一个漫长的旅途，经常的忍饥挨饿，稍有哭闹得到的就是一顿呵斥，甚至是痛打。

孩童最后被送到一个村子里，卖给一户人家，原本以为生活能从此改观，但因为家里的男主人好赌，经常家里都是老人呵斥，妻子哭泣，一阵鸡飞狗跳的吵闹。因为买来的孩童记忆缺失，不善言谈，人看去很木讷，也不会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很快除了那赌鬼的老婆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呵护，其他人都对这“傻子”一样的孩子失去了耐心。

随着老父母被赌鬼儿子给气得病逝，那个家就更是不堪了，赌鬼丈夫继续烂赌着，也不事任何营生，家里日渐掏空，每次赌鬼输钱回家，稍有不如意，对着那“傻子”的孩童和自己女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那是一年深秋季节，这年仅10岁的孩童，因为玩耍，因为向往村外的世界，听说来村里装货的大车能长途远行到遥远的大城市，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的繁华美丽，这孩子很是向往。一天晚上，这孩童竟然趁大人们不备钻到车底，躲在车底水箱铁架上，跟着这大货车就是跑了一两百公里，后面实在是饥寒交迫，在这大货车停靠一加油站时，再从车底偷偷溜出来......

没有方向，不知道地方，这孩子就一路乞讨流浪着，期间也被好心人送去过地方的“福利站”，但因为这孩子说不出个身世出处，最后大家拿他也没办法，就听之任之......不安分的孩子还是从福利站偷跑出来，最后这名孩童四处流浪，一年后在一处小镇，衣衫褴褛的他碰到一位游方老道士，接着这老道士把这11岁的少年带到一道观，慢慢的这少年身影浮现一个熟悉的脸庞，那就不就是左枫？

还在昏迷的左枫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水，7岁到11岁的记忆恢复，这痛苦难明的回忆让左枫陷入深深的悲恸之中。情绪有所平复后，左枫慢慢的苏醒了，还噙着满眼泪水，长长的睫毛动了动。

“醒了！总算是醒了！”这是陈老板的声音。

左枫的昏迷其实没多久，但这一番昏迷后的记忆苏醒，那历历在目的情景再现却是让左枫感觉过了一个轮回。目前他是躺在总经理办公室的休息室床上，周围围着一些人。

“左兄弟，你没事吧？国华已经叫医生了......”这是黄爷关切的声音。

“唔......老黄，你们都在，道......道爷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陈老板，医生不需要了，谢谢大家关心！”左枫晃了晃脑袋，已经是彻底清醒。

左枫扫了一圈周围众人，却是不见左长生，问道，“那赌鬼呢？”

“刚才都还在，可能在外面办公室，我让人叫他进来。”陈老板有些惊讶左枫那愤怒的口气，他扫视下周围说完后示意身旁一个手下，“阿荣，你把左兄弟的父亲叫进来。”

兴化市这地域，大家对人的称呼很少姓名都一起称呼，他们反而认为叫出对方姓名全称是种不礼貌不亲近行为，而且习惯在名字那里取个字前面加个“阿”字的叫唤。

“他不是我的父亲！”左枫一听到“父亲”这字眼很是激动的叫一声，立马自己下床，脸上还留着愤恨，没管周围大家的惊讶，深吸口气道，“陈老板，谢谢你的帮助，我自己出去见他。”

左枫重新来到办公室，那瘦弱的左长生确实还在茶几那里，正拿起一杯茗茶，有些自得品着茶。

“阿生！你这烂赌鬼！我的阿嫲呢？！”左枫一声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