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能让百里邵阳如此重视，不仅投标项目全程参与在，更是亲自把关最终方案，是因为此次投标东阳集团也参与在内。怪不得今日会上，百里邵阳训话如此严厉，他这是要敲山震虎，让内奸自己感受到危险，这样他才会急于行动露出马脚。

百里邵阳认真地研读起这份企划方案，一字一句不敢松懈。他眉头微皱，西斜的暮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玻璃墙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的每一个毛孔都亮晶晶的，只是这光再也没有从前剔透了。是呀，他本来也不是从前的他了，这段时间他身上背负的重担早就将他压成了另外一个人。

次日下午，天气阴。

百里邵阳正端一杯果露酒，站在办公室诺达的落地玻璃窗前细细品味。今天这酒有些苦涩，就如窗外的云，蜷缩着苦涩将自己憋称了墨黑色，看来一场大雨将至。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要不是百里邵阳时刻保持着精神的警惕，乍一听还以为是外面天公响雷。

“进。”

“总裁。”凌义似有些慌张。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百里邵阳放下果露酒，走到办公桌前，一本正经地端坐起来。

“总裁，不好了。我们的投标方案被泄露了。”说完，凌义死寂一般盯着百里邵阳。

“什么？为什么不早禀报？”

投标前一天，方案被泄露，恐怕来不及再做新方案。

“总裁，按照计划，我们有意让黑鱼参与了此次招标活动，并一直给他留有松口，但一直未见他行动，我还以为他和肖楚寒没谈妥不打算行动。但刚才我去查看存放投标方案的锁柜，发现柜子被打开过，我们查了隐藏的摄像录影，是黑鱼亲自行动的。”自从上次查出公司的内奸，“黑鱼”就成了凌义和百里邵阳对张董的代称。

“他竟冒险去偷看投标方案，还是亲自前去，这事要是被人发现，他在公司可就混不下去了，少不得还得被送上法庭。他肯孤注一掷，冒这么大的风险，看来肖楚寒是许诺了他极大的好处。”

“我想也是。这事咱有证据，完全可以将黑鱼送上法庭，到时候顺带查出东阳集团也不是什么难事。”

“找人盯紧黑鱼，一旦发现他和东阳集团的人接触马上保留证据。”

“是，已经在跟进了。”

百里邵阳眉头微皱，闭目冥思。

凌义见他心情尚不舒畅，劝解道：“这条黑鱼就要钓上大鱼来了，总裁咱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松口气？为时尚早。肖家老奸巨猾，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被黑鱼钓上来。他们敢用黑鱼，恐怕早就想好了脱罪的方法。”

“那，那我们的调查……”

凌义本想说那他们的调查岂不是毫无用处？只是尚未说完就被百里邵阳打断了，“你们的调查越详尽，保留的证据越多，对我们越有利。”

说完百里邵阳直勾勾地盯着凌义。

“知道了，总裁。”

“现在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投标用的方案被黑鱼看过了，我们不能再用了，当务之急我们要制定出新的方案。”

“时间紧迫，制定新的方案恐怕来不及，既然a方案不能再用，我们可以从b、c两方案中选一个。”

“不。”百里邵阳摇了摇头，“时间紧迫，确实来不及制定新的方案，最佳的补救方法自然是从剩下两个方案中选用备用方案。不过，这既然是最佳的补救方案，肖明义肯定也会这么想，我们要是选用了b或者c方案，正中他们下怀，他们恐怕早就制定出应对之策。所以，不能选择备用方案。更何况退而求其次，也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百里邵阳分析了一顿倒是凌义更加疑惑了，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

凌义皱着眉头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重新制定a方案。”百里邵阳回答得干净利落。

“重新制定？就算项目部全体人员加班重定，这时间也……”

百里邵阳知道他担心什么，他朝他摆了摆手，“这个你无需担心，此事无需知会项目部知晓，我自会解决，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把你该做的事做好就行。”

“可是总裁……”凌义担心百里邵阳即使加班通宵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制定出一份完美的投标方案。

“不用说了，这是最好的办法。肖明义自以为手上有黑鱼提供的方案，就会对我们松懈，这是我们出奇制胜的难得之机。所以黑鱼的作用不仅仅是帮我们钓鱼，更重要的是他能帮我们迷惑对手。”分析到这里，百里邵阳嘴角才难得挂上一丝笑容，他向另一玩笑道：“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我说我能搞定就一定没有问题，你再三质疑是怀疑我的能力吗？”

“不不，不是。”凌义连连否认。

此次投标计划百里邵阳全程都参与在内，a方案的制定也由他审核并亲自修改，所以由他重新制定一个新的方案并非难事，只是，要制定出一个足以制胜的方案就得颇费一番心思了。

“那就是了。一会你走出这间办公室，要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不要让别人察觉出什么。”百里邵阳想以此招故布疑阵。

“是。”

“没别的事你就先出去吧。”

凌义向他稍一点头致意便离开了，他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凌义走后，百里邵阳开始了他的艰巨工作。

虽然对此次招标项目已经十分熟悉，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定出一个近乎完美的新方案，还是十分困难的。百里邵阳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

百里邵阳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如乱花飞舞，他的额头开始布满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