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醇香沁染了微凉的空气,一名贵妇坐在宽敞的办公室内,明亮的光照亮她冷淡的面容,眉间淌着几分恼意,“肖律师,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那我就直话直说,我要上诉和前夫签订的离婚协议无效!”
肖渤启西装笔挺,看起来一丝不苟,认真地点了点头,话里却带着不解:“半年前你们协议离婚时,尹先生可是把财产都转移到您名下了,难道你们还有其他纠纷?”
周丽虹垂眸,呷了口咖啡,“你以为他无条件把财产都转移给我是心甘情愿的吗?那只是一个骗局,一个幌子!”
“周女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肖勃启皱起眉,甚是不解。
周丽虹眸地出现悔恨的光,“一年前,公司投资的项目失败,导致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危机,尹东杰向我提出假离婚这个想法,把财产转移到我名下,就算以后公司破产查封账户,我手里有钱有房,我们也能过得富足。可谁知这是他的阴谋,他在外面早就有了别的女人,连私生子都有了!”
“但他把财产都转移给了你,这一点你并不吃亏。”
周丽虹一脸不屑,“谁稀罕那点钱,我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我一定要上诉当时签订的《自愿离婚协议书》和《补充协议》无效!”
肖渤启看出她的愤慨,慎重道:“作为一名专业律师,我有必要提醒你,《自愿离婚协议书》和《补充协议》一旦签署后再想推翻,这个几率是微乎其微,您真打算将时间和金钱浪费在这吗?”
“你听好,无论花再多钱我都愿意,我要的结果就是赢!”周丽虹严肃的面容透着势在必行,语气间透着毋庸置疑。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我一定会帮你,但我不擅长处理这类婚姻纠纷案件,我向你推荐我们中科律所里最擅长处理这类案件的韦天恩律师,也巧了,下午她正好有案子要上庭,我建议你去旁听,看她是否是您要找的人。”
“好。”周丽虹眼里多了思量,点头。
……
庄严的法庭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周丽虹推开门,回荡在审判厅的争论声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安静的坐到听审席最后一排,观察着庭上双方律师的唇枪舌战。
“高永康先生,你说你和妻子黄薇已经分居2年,可据我所知,在这2年间你多次回家居住,还曾和妻子出游一周,对此你什么解释?”倪曼青眼底噙着冷笑,语速极快提问道。
“我只是回家探望女儿,旅行是早就答应女儿的毕业旅行,难道这也有错吗?”高永康随意耸肩,目光和韦天恩相接时,透着一丝意味深长。
这些问题,他们早已对好了口供。
坐在另一方的黄薇有些急了,倪曼青给了她一抹稍安勿躁的眼神,“根据我国婚姻法第32条规定,夫妻“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两年”,调解无效,的确准予离婚。但分居必须是连续的,从夫妻实际分居的第二日算起,到向法院立案提起离婚诉讼时为止,不能把前后几次断续性的分居时间累加计算。高先生……”
她语气陡然一变,连眼神都变得犀利透着锐气,“你在这两年内,多次回家居住,甚至带着妻子、孩子去旅行,这样可不算分居!”
“反对!”韦天恩高声一喝,瞪了倪曼青一眼,“高永康回家只是出于父亲对女儿的责任,这是一名父亲出于对女儿的承诺,不能以此为证。”
倪曼青明眸锐光射向他,尖锐反驳,“父亲看望女儿无可厚非,但既然只是看女儿,对妻子毫无感情,又何必每次都留下居住数日?我这还有他们去旅游的照片,大家请看——”
倪曼青拿出两张照片面示众人,继续道:“a照片中,高先生对妻子凝视的眼神充满爱意,还有b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试想,如果不知情的人看了这张照片,是不是都认为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
她把照片交给助理呈交后,语气迂回透着感情,“如果不是第三者的破坏,我相信他们依然是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
韦天恩看了眼照片,不解的看向高永康,高永康无力的抓了把头发,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证据遗忘了。
证人席上的罗子琳听此,大声反驳,“我不是第三者,我是在琼州认识永康的,我一直以为他已经离异。”
倪曼青厉眸看向她,“罗子琳小姐,请你叙述一下你和高永康先生的认识过程。”
罗子琳谨慎地看了眼韦天恩,得到她的确认,才缓缓开口,“我和永康是在2016年4月经人介绍认识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很谈得来,他为人细心待人和善,没多久我们就确定关系同居住在一起了。”
“2016年至今已经两年,你们年纪都不小了,为什么还不登记结婚?是他不肯,还是有别的原因?难道你从来就没怀疑过吗?”倪曼青意有所指的问。
“肯定怀疑过,但永康说他母亲在2年多前过世,他们当地习俗父母过世要守孝三年不能办红事,等三年过去就会补偿给我一个婚礼,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他对我很好,所以我就相信了。”
“你们还有一个孩子名叫罗伽康,请问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我们在一起3个月后,2016年7月下旬检查出我怀孕5周,孩子是2017年3月出生。”
“你说谎,你刚才说的话都是谎言!”倪曼青清丽的嗓音如重锤,突然击落在众人的心头。
“没有,我没说谎!”罗子琳摇头,把准备好的资料拿出来呈交,“我这里有伽康的出生证,上面的出生日期写得清清楚楚。”
“审判长,我这里也有证据,证明罗子琳和高永康早在3年前就认识。”
倪曼青把2号证物交给助理呈交,转身看向罗子琳,“黄薇女士早在丈夫高永康向她提出离婚前就发现丈夫有问题,便托弟弟黄新跟踪过他,最后,黄新把一叠姐夫搂着其他女人走进维京酒店的照片给了姐姐。那么罗小姐,请问你对这些拍摄于2015年的照片有什么解释?”
“反对!审判长,我怀疑这些照片的真实性,”她目光质疑看向倪曼青,“照片的拍摄时间完全可以造假,就凭几张照片不足以推翻证人的证词。”
“审判长,照片时间的确可以造假,但是监控可不行,维京酒店的监控数据会保留5年,经过监控和入住登记排查,高永康在这里的入住记录,最早可追溯到3年前……”
倪曼青扬起手中的3号证物,“这份就是维京酒店给出的监控记录和入住登记资料,巧了,监控记录上高先生每次来入住,身边陪同的女士都是罗子琳小姐。”
罗子琳和高永康看到监控上出现自己的画面,脸色大变,韦天恩思考着该如何辩驳,倪曼青却已穷追不舍的继续发言,“高永康是2016年3月调职去琼州工作,罗小姐刚才说你们是2016年4月认识并在一起,孩子出生日期是2017年3月,可在你产检和孩子出生医院给出的产检、手术记录,孩子应该是在2016年11月出生,相差4个月,对此你作何解释?”
“我……”罗子琳语塞,不知所措地看向韦天恩,向她求救,倪曼青一环扣一环的质问,已经乱了她的计划。
“审判长,我质疑控方律师提交的证据真实性。”韦天恩眉梢闪过一丝无奈。
“审判长,我所提交的证据都来自琼州市人民医院资料库,如果存在质疑,我愿意等待接受调查。”
由于此证据存在质疑性,审判长命合议庭去审查提交的资料,十五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