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家乡的大巴上,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这五年来家里可好,父母身体安康否,二妹嫁人没,老三结婚没……
五年了,回想五年前从一个捅了人一刀就害怕的逃命的人,到后来杀个人跟屠夫杀鸡宰鸭一样。只是,麻木已经令我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如果再继续这种生活,我怕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从而走上不归路。
“到站了到站了,拿好随身物品以及行李准备下车。”一大嗓门的售票娘们把正在沉思中的我唤醒过来。
出了县城站,我背着行李包走在路上,此时天还没亮,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能看到三两清洁工人在打扫街道。
这时候没有的士,也没有摩托车搭客,只能步行到郊区。其实郊区跟县城也不是很远,走几公里然后过条大桥便是。
这是我印象中的梅林县,至于现在还是不是老样子说不准,毕竟五年没有回来。
“嗨哥们,车咋了?”走到郊区路边碰到辆停在路边的拖头车,我走了过去打着招呼。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去新福镇拉水泥的车,运气好兴许能搭个顺风车呢!
四眼胖子司机赤膊着肥胖白煞白煞的膀子,他回头,身体明显震惊了一下。站了起来弱弱的问:“你是郝杰?”
“你认识我?”我纳闷了,在印象当中我可没见过这个四眼胖子,他咋会认识我的?打量了下这胖子,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肥膘肉多的肚腩都有好几层了。虽然戴着眼镜,但也掩饰不了他那双小眼睛。
四眼胖子突然毫无预兆的就哭了,神经质一样扑过来抱住我。“哥,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以为你早就……可想死你了。”
听这四眼胖子叫我哥,我有点懵逼了。印象当中老三身材可不是这样的,也不是戴眼镜的。揪住他的头发扯了开来,认真一看还真有点老三轮廓,只是长成有点惨不忍睹了。道:“老三,这几年你到底吃了啥啊,咋长成这德性了?虽然咱们不是亲兄弟,但近朱者赤怎么你也得有我一半的英姿吧?”
“疼疼疼……”我松开了手,老三抹了一把鼻涕擦在大腿裤管上。“哥,我都这样了你还埋汰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啊?”
以前老三的性格是那种比较内向型的,几年的光景,人长挫了不算,性子也变的有点欠了。我轻轻的锤了他胸膛一下,“别愣着了,哥饿着呢,赶紧回家弄点吃的。”
“这个……”老三露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再我追问过后他才说出了原因。原来是镇子里的混子扬言不交一万元保护费就收拾老三,见一次收拾一次,超过三次就扣车。
“上车。”一听这话我就火了。哼,这都收保护费收到我家里来,真当我郝家没人了不成。
“哥,咱们斗不过他们的,他们人多。”老三懦弱的抱住我,“我想办法,我想办法。可不能再冲动了,当年……”
“当年个屁,敢欺负我的兄弟,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收拾他丫的。”真是屁话,想我堂堂新一代兵界翘楚还会怕这些歪瓜裂枣?我大力的捏住老三的脖子,把他提到车门边。“是我丢你上去还是你自己上去?”
老三蹲下来抱住我的腿,“哥,咱们真的斗不过他们的,老爹……”
一听老三提到老爹我就知道坏菜了,老爹肯定出事了。我一把提起他,吼道:“老爹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腿折了,肋骨断了两条,现在躺在医院里……”老三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犹如蚊语,嘴上说没大碍,说到最后都没声音了。
“草,这还没什么大碍,难道要死了才叫有大碍啊?马上去医院。”我一脚把老三揣开,要不是老爹重伤在医院,我抽他几耳光都是轻的。“开不开车?不开老子开。”
“你不是我哥吗?你在我面前称是我老子,那老爹是我的啥?”老三小声的嘀咕着。
在去医院的路上,他跟我说了跟多这几年的事。我出逃后他高中也没读下去撮学了,然后去水泥厂找了份工作,每个月的工资分三份,两份被双刀陈讹去了,说什么是我捅伤他的医药费,什么我一天不出现,这医药费就得交。后来双刀陈混到县城去了,盘子就让一个叫霸哥的新头头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