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们热情的款待下,宇文和若雪二人在隐秘山谷歇息了一晚后,第二日一早,宇文便带着二十名天辰堂弟子,和若雪一齐朝江阴县疾驰而去。
十日后,百县比武大赛,便在这江阴县举行,因为这江阴县,便是月城掌管的县城中,最为强大的一个县城。
相比于平江县,这江阴县还要更大几圈,人气也要更旺些许,其他倒是没有太大区别。
宇文一行顺利进入江阴县后,很快便在一家客栈落脚,之后宇文交给二十名天辰堂弟子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渗透。
对,就是渗透。像在平江县各个帮派中安插的卧底一样。
这些天辰堂弟子,年龄都不大,修为均有灵心八级以上,这样的实力,在江阴县里也能排到中上,让他们去加入江阴县里的帮派,既不会引来怀疑,同时也不会遭到拒绝,是绝佳的卧底人员。
而宇文和若雪,则出了江阴县,朝另外一个县城疾驰而去。
华远县,一个与平江县类似的县城。这是宇文在平江县中打听到的消息,那羽族,便在这华远县之中。
华远县,县长府。
“什么!?有两个年轻人想要见我?还拿着我孙羽青的腰牌?”
一个精神矍铄,留着山羊须,穿着华贵的花发老者,在厅堂内来回踱步,半晌后,老者鼻子一哼,“害我天才孙女惨死,还有脸来见我,我不见,不见,让他们走——”
管家刚要转身离开,老者又道,“等一会儿,此事切莫让我儿知晓…”
此人便是华远县县长,羽夫,同时也是羽族族长。
想起当年之事,羽夫仍旧心头发堵,一个男子汉居然贪生怕死,这样的人,没有资格留在羽族。
片刻后,那管家回转,回禀羽夫已经劝退那两位年轻人,羽夫略微失落地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满面愁容,说到底,那毕竟是他自己的孙子,他当然有些不忍。
管家见状,刚要去沏杯茶过来,一阵恶风刮来,两道人影便已悠然坐在了羽夫下面的椅子上,正是他才将劝退的那两个年轻人。
不消说,这两人正是宇文和若雪。
“大胆,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看清来人,管家大喝,正欲转身喊人,却被羽夫出言制止,“你先下去吧!”
羽夫也很吃惊,能在玄魂四级的他面前,轻易闯进府中,眼前这两个年轻人自然不一般,况且这二人修为深不可测,就连自己都看不出深浅,恐怕府中也无人能留下他们,贸然喊人定会激怒此二人,倒不如先探探口风再说。
数念在羽夫脑中一晃而过,见多识广的羽夫却并未表现出丝毫,反而镇定地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无比淡雅道,“不知两位少侠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宇文拿出当年羽青师兄交给他的腰牌,“县长大人可曾识得此腰牌?”
羽夫一眼便认出这确实是其孙羽青腰牌,不仅暗自疑惑道,难道羽青这小子在外面惹事了?
看这两位年轻人来势汹汹,极有可能,随之道,“老夫不识得此腰牌,不知二位少侠此举何意!?”
宇文双眼微眯,“羽夫族长,我师兄羽青再怎么说也是你孙儿,曾经确实做过错事,但你们也不至于如此冷血无情吧?”
羽夫细细看了宇文一眼,但见他说起羽青之时,满脸钦佩之色,显然不是前来兴师问罪的,心底不仅对羽青有了几分改观,我孙羽青竟然认识这么厉害的青年,而且还是其师兄,看来羽青这几年在外面,也算给我羽族长脸了。
“羽青!?你说的可是我孙羽青!?”
羽夫快速走到宇文眼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令牌,旋即激动道:“没错,这就是我孙羽青的腰牌,羽青,我孙羽青现在何处!?”
宇文也算有些江湖经验了,对羽夫的反应虽有些反感,却也能勉强接受,“羽青师兄不在了,此次前来,我是替羽青师兄看看妹妹,这些年他一直惦记着他的妹妹…”
“什么!?”
羽夫大惊失色,踉跄着接连退后几步,手中令牌‘咕咚’掉落在地,在镶有金线的地毯上接连翻了几个跟头。
不管之前这老头如何虚伪,但这一刻他流露出的感情还是真实的,宇文内心不仅有些欣慰,羽青师兄,看来我此次前来,还是值得的。
不一会儿,一个面相英俊的中年人,和一个美丽妇人冲进厅堂内,少妇边跑还边喊,“青儿,听说青儿的朋友来了,在哪儿…”
之前退出去的管家跟在后面冲了进来,急急道,“老爷,我也不知道少爷和少夫人如何得知此事的,我拦不住他们…”
羽夫挥手遣退了管家,望着前来的中年人和妇人,久久不语。
那中年人看了看宇文二人,又打量了羽夫一番,看着跌落在地的腰牌,旋即脸色苍白道,“爹,青儿,青儿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羽夫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望着眼前二人久久不语,半晌后惘然一叹,落寞地走出了厅堂。
那中年人见状,旋即跑到宇文跟前问道,“这位少侠,我家青儿到底怎么了?”
“是啊,少侠,我们家青儿到底怎么了!?”中年妇人捡起跌落在地的腰牌,捧在手里细细抚摸着,此刻早已是泪流满面。
来之前,宇文已经打听过,羽夫两两子,大儿子羽卢,野心勃勃不择手段,小儿子羽宏,为人磊落秉性忠良,羽青师兄便是这羽宏之子。
厘清了这些关系后,宇文便提前找人前告知了羽宏夫妇,禀明自己前来县长府的缘由,这才有了之前羽宏夫妇冲进县长府的一幕。
此刻看面相,羽青倒与眼前这中年人有几分神似,想必眼前这对中年夫妇,便是羽青的爹娘了。
“伯父伯母,小生宇文,这位是若雪…”
宇文也不怠慢,旋即将羽青之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时近午时,经历了一上午的悲痛,羽宏夫妇总算对犬子死去一事,略微释怀,不仅强颜欢笑,在自己府邸为宇文二人摆宴接风,虽有白事,但不乱礼数,也算家风中正。
席间,羽宏屡屡举杯陪酒,无比亲切毫无架子,令宇文很有好感,不仅多嘴一问,“羽青师兄的妹妹到底是如何遇害的?”
触及到羽宏夫妇的伤心事,二人面面相觑,一时脸色不悦,宇文旋即歉意道,“不好意思,晚辈一时心直口快,还望伯父伯母不必介怀。”
羽妇人对谦卑的宇文也很有好感,看着他,就仿佛看到羽青一般,分外怜惜,不仅释怀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羽青的妹妹…”
在羽妇人的述说下,宇文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羽青是独子,那所谓的妹妹,是羽青大伯家的千金,比羽青略小一岁。一次,二人前去参加狩猎大赛,突遇灵兽五级妖物。那时羽青与其妹妹的修为才将突破到灵心境,难敌妖物。
不过自身却携带了很多宝物,若是全力相拼,足以支撑到他人前来救援。却没想到羽青师兄最后为了保全自己,竟将自己的妹妹狠心推向了妖物,为自己的逃离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令羽青没有想到的是,他做的这件事的整个过程,被另一名弟子看见,再经夫君大哥不断进言,家主最后一狠心,便将羽青赶出族门。
说罢,羽妇人又嘤嘤啜泣起来,“我家青儿自小与其妹妹私交极好,即便贪生怕死,也断然不会拿她妹妹的性命当做挡箭牌的,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羽宏有些气恼,“别说了,即便他没有这般做,但是袖手旁观,独自存活下来,也说明了很多事情,你就不要再为他开脱了…”
“都是你,青儿当时都说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怪物出来时,他就晕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已经来到宝山出口了,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他呢?现在可好,青儿他…”
说到动情处,羽妇人泪如雨下,羽宏也是连连罔叹,甚是悲痛。
宇文却听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以他对羽青师兄的了解,应该不至于说谎骗人,如此看来,这其中必有隐情,“羽妇人,我也相信羽青师兄是无辜的,只是那灵兽最后剿杀了吗?”
羽妇人神情一怔,既而感激地朝宇文看来,“没有,我们搜遍整座宝山都没有发现那只灵兽…”
这可就奇怪了…
“二弟,弟妹,听说青儿的朋友过来了,不知青儿近来可好!?”
一个四十好几的魁梧大汉,带着一个二十有八的冷峻青年走了进来,羽宏夫妇随即起身还礼,不用说,这人便是羽宏的大哥羽卢,以及羽卢的儿子羽天。
宇文二人也跟着见礼,羽天看到若雪时,眼神明显一滞,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狞笑。
好强!
宇文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羽卢身上,与羽宏同样是玄魂二级之境的羽卢,其修为竟然丝毫不逊宇文,甚至令宇文隐隐感觉到一种针锋相对的感觉,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这时脑海中传来虬褫的声音,“宇文,这家伙身上隐约散发着一丝淡薄的妖气,怕也是人、妖双灵同修的圣灵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