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勇,救我!”我吼叫着栽倒在水中喝了好几口浑水,挣扎了好半天才把那个冰凉的“鬼手”给在水中猛力踹到了一边去。脚下刚踏住水底地面勉强站住身体时,又感觉到这只“鬼手”在拽我胸前的步枪,我就拼了命地抱住枪不放,然而这一只手一松开,紧接着又是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量把水中的我给再次踹翻了。
等我再一次吃力地从水中爬起来并挣扎这跑向岸边时,只见水面上以是一片“生龙活虎”的景观。转眼间我面前就突然冒出来两个身穿迷彩服戴黑头戴的军官正与水中的大勇、欧阳擎天、和六大队的几个战友厮打在一起,一瞬间水面上这带着水浪的出拳、飞腿与各种喊叫声就不绝于耳。
而这时我也才看清楚刚才在水下猛拽我的这个人是一个带着三孔式黑头套的少尉军官。这会儿他也追在我的身后边浮出水面边一口吐掉嘴里的芦苇管儿眼神寒光四射地盯着我,瞅那样好像恨不得一口把我吃掉似的。
我知道这一刻搞架之势在所难免——想逃是逃不掉的!所以我想着想着就把背着的步枪往背后一甩,转过身去怒吼着就朝这个干部冲了上去。这又是我平生第一次在没过膝盖的水中打架,而不知道水里面竟有如此之大阻力,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这个本来是很有义愤之气的大飞踹就瞬间成了个笑话动作,速度缓慢又没有力道,而全身跳离水面的高度也仅仅不到半米。这样,对面的蒙面干部自然是很轻松地就躲了过去。
腿下不行就走上三路!——我不想给他喘气的机会,落地后就直接转身冲上去发动了第二轮拳脚攻势,我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阵“啪啪啪啪”直响的机枪式冲拳,同时这个少尉也不躲闪,挺起胸脯就硬是顶住了狠揍。我没数自己到底打出去了多少拳,只是越打越是觉得自己的拳面儿发麻,好像此刻击打的东西根本不是人肉,而是一块硬邦邦的石头面儿!同时我看到这干部站在面前就这么让我打,并从那个三孔式头套里漏出来的嘴眼看表情,他脸上就没有一点被打而难受的神色,反之眼神中还带着一点让人心底发凉的笑意!
这一刻我知道大事不好了,眼前这干部绝对是一个非常能打的主儿,没准儿我和大勇两个人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又用了个小伎俩,拳速一顿,本想着原地起跳把他踹离两米以外之后直接转身跑路,但此刻这个并不理想的飞踹刚一飞起来,我就眼睁睁地看见对面这干部也是一个原地起跳,瞬间的,就跳离水面一米多高!我们两人几乎是同时双双的跳起来,而我又是在半空中仰头望着他扭腰转胯全身打转儿的同时一脚蹬出来就把我飞起来的右腿蹬到一边去,然后另一条腿顺势转过来照着我胸口就猛力向下一踹,瞬间的就把我又踹倒进了水里。
我胸口发闷地躺倒在水里挣扎好一阵子才勉强站了起来,可是当我上半身刚一浮出水面,等在旁边的干部就不给我缓进儿的时间而直接开始返攻我了。浑身乏力的我就毫无躲闪之地的被他一通直摆勾拳、勾勾摆拳、抱头冲膝等给揍了个鼻青脸肿。这时不管我怎样挥手格挡,可就是挡不住这好像铁锤反复抡在身上的拳劲儿。这真是打得我在一阵又一阵头晕眼花、口吐血星的惨叫中开始不断怀疑着自己人生……
虽然哥被打得很惨,但此时我的思绪依旧清醒着。估计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我脑子一转,就想起了一技绝招来帮自己脱身。所以我边猫着腰挨打边腾出一只手来在自己的后腰带上的双层皮夹袋里拽出一根大针头藏掖着握在手心里。
这是我在北京总队时我的老班长传授给我的一招护身暗器,记得学名好像叫梅花截木针。而我隐藏着练这个也有一年多的功底儿了,虽说伤及不了人的性命,但至少现在我也能用它穿透一层玻璃,所以我想用这招暗器帮我脱身就绝对管用。——虽然老班长退伍前教育过我不到关键时刻坚决不能放暗器,且一直以来我也不想这样做,但现在你欺我太甚,这都是被逼的!
这时我刚刚把这根大头针藏在手心里,眼前这干部就好像察觉到了。他的第一反应则是纵身一跃,一瞬间整个身子再次跳离水面一米多高,而这一次他的起跳动作比起上一次更加花样、迅速、猛烈,水浪滚滚的风声之中整个身子就横在半空中猛转了五六圈儿,让人看着简直就像一次在强者眼里都望尘莫及的武术表演!所以我就是干瞅着这弹跳后以腰间巨大的扭力带动起来的像风车轮子一样的双腿就在我眼前斜上方转啊转啊转啊的,突然的,也没瞅清楚是其中的哪一条腿一分叉就直直揣中了我的胸部上沿,巨大而感觉空前的飞腿踹击力就直接把水中站着的我向后踹飞了出去。
不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还是屏住了呼吸而气沉丹田,这也就是他把我踹飞的同时,我守住了胸腹中的最后一点可用的内气,瞬间带动着右大臂猛力一甩,只听“嗖——”的一声响,我手里藏着的这个大号针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这个干部的一边胳膊肉上就飞了过去。
我被这一脚踹到水里之后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再能爬起来,而后是紧接着赶过来的禹大勇把我从水里拽起来并与欧阳擎天一同边跑边搀扶着把我架上了岸,而后继续向远处狂奔。这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三个军官也并没有追上来,而我也看到其中的那个少尉也正站在水里是全身僵硬地伸手拔着那根钉在自己胳膊上的大针头。当看到这一幕我就嘴角一笑——看来,哥成功了!
不过虽然这个少尉被我突然的“扎了一针”,但是这一架结束了以后伤得更重的却是我。刚刚跑过一道山岭我就浑身酸痛、头晕眼花,一个趔趄跌倒在丛林里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而后是人高马大的禹大勇凭着胸腹中仅剩的一点力气背着我小跑着才回到了营区。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是接近上午的11点钟了,按归队时间整整延误了2个小时!
我昏昏沉沉的,知道哥几个是难辞其咎了,只能抱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听着干部们骂腔。这时我站着感觉右侧胯部位表皮有些痒痒的痛,碰一下还很疼,但是我没多想就以为是个皮肉伤,所以也没抽出功夫来掀起衣服看。
别看我受了一点轻伤,但这个事儿绝对不算完。这一天的晚饭后,看哥几个缓和得差不多了,刘明亮队长就终于找我们“算总账”了。这一回不是预想中逼着我们六个在粪堆旁擓屎,也不是想象中把某个小屎堆搞成棱角型,这回干部们直接困住双脚脑袋朝下倒吊在六棵粗树跟上面,并反复往我们身上泼凉水逼着我们每个人完成2000个向上的仰卧起坐。好不容易的,感觉快要把腰给累断掉似的终于把这2000个的标准搞完了,可我没想到临熄灯前干部们就一甩袖子转身走开而直接把我们六个人倒吊着扔在了这里过夜!
可想而知,这一晚的备受折磨程度要远远高于之前我所经历过得任何一个不眠之夜,所以今晚我就是这种大脑充血又发胀双脚被勒紧得疼痛不止的状态下根本是睡不着觉!——原来,在这种窘境中再去回想蹲姿真的就是一种享受啊。
身体被吊着过去了三小时以后,我的脚就开发麻了,又好像整个下身都已经不存在了,不过这对来说却是一个能幻想着睡一会儿的好机会。而又忍者挺过去了一个小时之后我脑子发晕刚刚有了点睡意,却听见旁边的不知哪棵树上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鼻子声,估计是有兄弟被勒得受不了了。不过夹杂在这阵哭声之中我又听见更远一点的地方好像有人在嘀咕着什么。我勉强扭动一下身体并斜着伸头向后面那棵树望去,原来是昨晚上和我聊天的那个六大队的战士。想不到这回他虽然同样被倒吊在树上,但却真的睡着了,并且此时此刻他闭着眼睛依旧在说一些断断续续的梦话:“……是!由我回答……本哨为大北监狱东侧监墙5号哨位,此处监墙高15米,宽1米零60公分……本哨任务:监墙内、外15处警戒线……本哨配有81式木托自动步枪一支,56式普通弹数十发……本哨对情况处置的基本原则如下:一、如发现监区内有服刑人员擅自跨入警戒线或企图脱逃时,我应当快速反应,首先鸣枪警告令其退出警戒线,如该犯不从,我应当立即送第一发子弹入枪堂内……”
这时我听得眼睛都有点发直了——原来,三年多的军旅生涯不仅仅能练就出一个年轻人的责任意识与忠坚之情,这更随着兵龄的增长而将这种崇尚思维渐渐镶嵌进了灵魂之中。所以你瞅瞅现在,连睡觉的梦话都是一嘴滚瓜烂熟的连队哨位小方案。
不过同样被吊着而难受的我苦思了半天都始终想不明白要领——这哥们儿到底是怎么睡着的?
“岳翔,岳翔!你还在吗?”这时夹杂这梦话之中我有听见旁边另一棵树上被吊着的欧阳擎天在小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不过我一听欧阳擎天这腔调就感觉自己快要“牺牲”了似的,所以就很不耐烦地低吼着回应道:“你特么哪旮凉快给我上哪旮吊着去,哥死不了!”
“你没睡着真是太好了!”欧阳擎天虽然没生气但说的话让我很是觉得莫名其妙,“那么,我问你个事儿!你今天有没有看到我放在自己上衣兜的女孩照片?不是那张女兵集体合影,是我女朋友冰欣上高中时单独照的一张,这么多天我可是一直靠着‘她’才撑过来的,所以这照片对我太重要了,如果你到了就帮帮忙,给我要回来啊!”
我听他说完就直接翻了个朝向地面的白眼,“你看我像不像你女朋友照片?”
“你别闹,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靠——!”
这时我脸上嗤之以鼻的对这事又仔细地想了想,是不是这小子这两天给累傻了?这种难受的时候还要炫耀自己的时尚爱情?——该不会以为是我偷走了他女友的相片?可是他也不动脑子好好地想一想,前几天他给我那么多女兵美女的合影我都没要,我是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干了偷他的女友照片? ……所以我越这样想就越来气,抱着膀子就直接反驳了回去:“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照片是肯定找不回来了。如果是我偷的话,这会儿早就给扔进粪坑里泛臭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