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有些惊讶,实在没想到自己还能收着。
穆诗诗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他,“当然人人有份了,何况你那么照顾凌儿,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这是一些平日里你上山打猎都能用得到的药,有止血的治伤的,对付毒蛇虫蚁的,还有一小包蒙汗药,想抓那些个凶猛的野兽,说不定也能用着,不过说到底啊,这些治伤的药是用不着最好了。”
穆诗诗礼物虽然都说不上贵重,但都很是有用,周深也收了下来,“那就多谢穆老板了。”
“最后是你的。”穆诗诗看着萧凌儿,脸上的笑容温暖了不少。
“终于轮到我了。”萧凌儿可不像他们那么客气,一伸手就接了过来,“是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东西外头用粗纸细细地包着,看上去面积很大,是穆诗诗的包袱里最占地方的了。
萧凌儿将它拆了开,只见着里面是几本书和一套简单的笔墨。
“知道你喜欢药书,只可惜上次的两本是朋友之物,没办法送给你,我便寻人临摹了下来,另外几本也是我寻到找到的药书,我都翻阅过,还算不错。知道你在慢慢学读书,这些应该都能用得着。“
萧凌儿原本打算打趣的神色也温柔了起来,她需要的东西,穆诗诗总是用心记着。
之前她就有用要把那两本药书临摹下来的想法,只是实在太多字不认识,这样一直拖着,却没想穆诗诗先替她做好了。
“谢谢。”这声谢,萧凌儿说得很是真心。
一旁的李婶瞧着,乐呵呵地拉了拉一旁的周深,“小深,快把你准备好的拿出来,没想到你们几个小孩还想到一块儿去了,小深有个礼物似乎也差不多。”
“周小哥也准备礼物了吗?”
“当然啦。”李婶发了话,周深也从一旁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拿了来。“婆婆做了这一桌子菜,怎可空手前来?”
苏婆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平日里已经送得够多了,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
“平日是平日,过年是过年,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周深将东西摊了开,“也确实是巧了,我见着前阵子长生不是还在念叨着许多字不认识,记账的时候诸多麻烦嘛,我就想着长生和小琴也到了可以读书写字的年龄了。便去县城寻了几本正适合他们这个年纪学写字的书,只是着实没有穆老板想的那么周到,忘了笔墨这会子事了。”
“如今不是正好嘛。”穆诗诗笑了起来,“我这送了笔墨,你那送了书,看来以后啊,长生和小琴可就没有什么闲工夫咯。”
“正好正好。”既然都收了穆诗诗的礼物,萧凌儿自然也一并替长生他们将周小哥送得礼物收了下来,“他们这个年纪,是该好好读书写字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肚子里没多少笔墨,这点他们可不能学我。”
萧凌儿说着,自顾自地都笑了起来,周深看着她,轻抿了唇角,“还有这个,是给婆婆的新鞋,这个是给穆老板的。”
周深都一一拿了出来,给穆诗诗的是一个手炉小袋,“这些都是我娘这个月亲手缝制的,我上次见着穆老板的手炉没有这种小袋,就让我娘缝制了一个,包在手炉外面,既暖和也不会烫手。”
“很好看啊。”穆诗诗接了过来,“没想到小深这么细心呢,谢谢李婶了。”
婆婆却是有些心疼,“诶,你身体不好,怎么还做这个费眼睛的针线活。”
“这有什么的,过年嘛,大家高兴最好了。”
周深最后才看向了萧凌儿,也不等他开口,穆诗诗先行按捺不住了,“诶,小深,快让我看看,你给凌儿精心准备了什么礼物。”
周深最经不得穆诗诗逗,脸色漫着微微的红晕,手上犹豫了一下,才拿了出来,“嗯……实在是不知道买什么给凌儿,便自己做了一个,如今瞧着,都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手了。”
“自己做的?”穆诗诗眼睛更亮了,好奇心一下被激发了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让我看看。”
穆诗诗撺掇着周深,终于从袖口拿了出来,竟然……是个木簪子。
是山上不常见的青木,被仔细雕成了发簪的形状,簪头更是下了不少功夫,细细看能看出是一只小蝶,上头还缝了流珠。
“这……这是你自己做的?”穆诗诗看着那发簪,这精细模样,比外头卖得一点都不差,难以想象居然是出自周深这个小粗汉的手上。
“嗯,不过流珠是请我娘缝上去的,这个我着实是不行,怕坏了簪子的模样。”周深将它拿到了萧凌儿面前,“平日里砍柴除草习惯了,还是第一次做这种细活,凌儿莫要嫌弃才是。”
“怎么会呢。”萧凌儿接了过来,喜欢得紧,“这个发簪很好看。”
“可不是嘛,小深你这手艺,若是真做这活,定是要气死好几个手艺师傅。”穆诗诗嗤得一声笑出来,她早就觉得,这小深对凌儿的感情,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
只可惜凌儿这小妮子,在旁的事情上聪明得很,脑子瓜也转得快,偏偏在感情上是个木头呆子。
不过说来也是,她年纪还小呢,还顶着一个梅家小妾的身份,怎么也不会太往这件事情上想去,真不知道小深这路、还得有多长。
穆诗诗觉得,若是那个梅家大少爷不靠谱,和离的事早晚要摆在台面上的话,这周小哥真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选择。“小深,都送人东西了,还愣着干嘛,快替凌儿戴上看看啊。”
“我吗?”
“对啊,这又没有镜子,你离凌儿最近,替她戴上让我们大家看看。”
周深还有些局促,看了一眼萧凌儿,萧凌儿倒是不觉得其他,就想着这发簪真是挺好看的,也想着试试看,便将脑袋向着周深靠了靠。
得了萧凌儿的默许,周深才大了几分胆子,抬起了手来。
萧凌儿今天特意让婆婆给她梳了个发髻,不是像平常一样,要么全都盘起来,要么直接扎一个男人一般的束发,而是将上头的头发盘着,两边顺了下来就搭在肩上,看上去才真真符合她这个年纪。
周深小心翼翼地靠近萧凌儿,一只手扶着她的发髻,另一只手将她发髻里原先的木头簪子取了下来,才好生地将蝴蝶簪簪在了她的发髻里。
他的神色微微愣了愣,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候被凌儿治疗他腿上的伤,这还是第二次他们如此得亲近。
他手上蹭着凌儿的发丝,手掌上甚至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温度一般,让周深的掌心都发烫了起来。
只是他可不敢多想什么,立马回了情绪,放下了手来。
萧凌儿背对着周深,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只感觉的头顶上的手好像放了下去,扶了扶簪子,“好了?”
“好了。”
她转过身去,眸子动了动,嘴角也扬了起来,“好看吗?”
萧凌儿一心高兴,却不知道她这明媚笑意对于周深来说代表着什么。他看着眼前的凌儿,那笑容里头的温煦,秋冬的阳光与之相比都要逊色许多吧,好像眼底都染着闪闪的色彩一样。
周深知道自己肚子里没有多少文采,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只一心觉得,是那么地好看。
他喉咙一滚,咽了一口唾沫,才赶紧坐了下来,“好看,很适合你。”
“还是真挺好看的。”
毕竟这么坐着那么多人,穆诗诗也知道适可而止,忙打着圆场来,帮着周深缓上几分尴尬气氛,“小深的手艺好眼光好,凌儿又长得漂亮,这一配起来,好看极了。”
“是啊是啊,姐姐真好看。”一旁的长生小琴也真心附和着,萧凌儿抿着唇角笑了起来,“谢谢你,周小哥。”
“别光顾着谢啊,我们的礼物呢?”穆诗诗摊出手来,转了话题去。凌儿要再这么用一副清纯可爱的模样看着周深,周深早晚要被婆婆和李婶她们看出端倪来。
这梅家的事情没解决,感情还是收敛着的好。
“呃……”穆诗诗算是问倒萧凌儿了。
她有些尴尬地晃着脑袋,将袖子里的红包拿了出来,实在不好意思,“我……只准备了这个。”
这可真的不能怪她啊,她只知道过年都是给红包的,这么多年全是这么过来的,想着这压岁的传统也是从古代就传过来才是,怎么想得,大家居然送得都是礼物。
自己这红包到了他们面前,一下子变得俗气了不少。
她给每人都准备了一个,穆诗诗接了过来,小鼻子一下就皱了,“咦,装得是钱啊,凌儿,平日里看你挺有趣一个人,如今看来,就你最没新意了。”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过年嘛,自然是要压岁的了,压岁压祟,辟邪驱鬼,老人长寿小儿平安,多好的寓意不是?”
礼物虽然送得没什么新意,好歹萧凌儿一张嘴还是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