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胜雪,青丝飞散,夜幕中君无言坐在栏杆上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的灯火。而此刻旬大娘和李阿婆已经忘记了刚才她们俩还一副你死我活的样子,此刻她们俩正呆呆的望着君无言,双眼冒青光惊为天人。
“是呀,真是美人呀。可惜了……可惜那副骨架子……如若不然,那真是天人质姿……”
“恩……果然是人无完人!”
四只眼睛像超声波一般在君无言身上划过,最后都是一脸的惋惜。在她们的眼里君无言无论是长相,气质都无可挑剔,唯一可惜的是太高了……
“两位有什么事吗?”
一早就无言就发现这两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一直怪异的盯着他,看她们半天不说话君无言被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开口询问。
“哎……可惜了……”
“是呀……太可惜了……”
不出声两个人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君无言一出声两个人越发觉得可惜。那声音如泉水一般清澈,如珍珠落入盘中一般清脆,清亮而不造作,配上他那天人之姿真是人间难寻。
“怪不得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虽然见多了美女,但是眼前这如同天人一般的美人儿,还是让旬大娘看愣了眼。这样的人儿,不施粉黛她一个女人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更何况男人……
“是呀,看来这花满楼又要出一个美貌无双的花魁了。”
旬大娘和李阿婆相互对视一眼,眼里除了惊叹还是惊叹。君无言的美貌让她们俩暂时忘记了争执,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君无言的身上。
“你……哎,你们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一家几十口就等着我一个人养家糊口。呜呜……”
未央一边搓着鼻涕眼泪,一边哽咽着说自己有多惨多惨。希望她们能行行好放了她,原本刚换上的新衣裳,很快被她搓的像梅干菜一般。
“喂,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有人性呀。我这边又是哭又是求,我都这么可怜了。你们难道没有一天同情心么?”
哭了半边,嗓子都冒烟了,眼角都被搓红了。那些个人还是自己顾自己的忙活着,好像根本当她是空气一般,未央忍不住了双手叉腰霍的站起来……
“小姐,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呀,一入娼门深似海,你就别想着跑了。好好休息休息吧,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等一会张阿婆和旬大娘来了,你多少给点。这样她们给你打扮的漂亮点,兴许能找个不错的人,如果伺候好了人家给你赎了身,也算是你的运气了。”
小青和小白从小就是在这花街柳巷长大的,虽然年龄比未央大不了多少,但是俨然一副老江湖的样子。见未央又是哭又是闹,虽然她们也看出来了她是在装可怜,可是毕竟她看上去也和她们差不多一般大,小青和小白还是忍不住叮嘱她两句。
“什么?你们说……还要让我给那些人钱?她们把我骗来当妓女我反倒还要给钱去拍须溜马?”
未央不由的瞪大双眼,从来只听人说花钱疏通关系。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被人拐来当妓女还要花钱疏通的,这简直就是没天理了嘛别说她本来就身无分文就算是有钱她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小姐,我们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
“是呀,还有你不要再哭了,你看眼睛哭红了可不好看了。今天晚上是你的大好日子,你得漂漂亮亮的。说不准就被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看上了,赎回去当个姨太太……哎,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小青和小白一边忙着被未央准备今天晚上要穿的衣裳,一边在旁边开导她。小青比小白稍微年长一些,说了几句一脸同情的看着未央。而小白不同,在她还小对生活还充满了向往,在她看来只要运气好点被哪家公子看上以后就好了。
“你们……哎哟……我对你们……”
“呵呵……小姐,你也别在这说了。赶快准备一下吧,我看张阿婆和旬大娘就要来了。”
“是呀,是呀。小姐,你那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记得准备一些。没想到青灵会请张阿婆和旬大娘来,你都不知道整个秦淮城就数她们俩手艺最好,上次咱们楼里的羞花姑娘选花魁的时候都是她们俩帮忙打扮的。小姐说不定到时候我和小青就……”
什么姨太太什么少爷公子,未央自然是不屑的。但是小青和小白就不一样了,在她们看来能攀上哪家公子少爷,那已经是天大的高枝了。
小白见未央不说话自己顾自的说着,说实话未央的容貌虽然算不上是惊为天人,但是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在小白看来只要好好打扮一下也算是倾国倾城的,到时候说不定真会被哪家公子看上。
“小白……少说两句!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而花满楼里历来有规矩,小姐被赎身是可以带上伺候的丫鬟一起走的。小青见小白口无遮拦,不由的脸色微微一变立刻阻止她乱说……
“我要出恭!”
未央微微叹了口气,脸色不变慢慢站起来。小青和小白一直唧唧咋咋,闹得她头大,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透透气。
“小姐要出恭?”
“小姐请稍等,这就去给你准备恭桶。”
小白也发现自己刚才话太多了,跟小青一起战战巍巍的站在一旁。突然听见未央说要出恭,立刻上前准备恭桶。
“不用了,你们只要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就好,在这房间里面你们都看着我会不好意思的,呵呵……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一听她们居然不准备让自己出去而是要去准备什么狗屁恭桶,未央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她本来就是想出去透透气,同时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趁机开溜。如果让真让她们把那什么狗屁恭桶弄来了,那她还有什么借口出去……
“我们去帮您准备吧!”
“是呀小姐,李阿婆和旬大娘应该很快就来了。”
见未央坚持要自己出去,小白和小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呵呵,就是呀就是呀她们很快就来了。所以才要赶快嘛,如果她们人来了我还在方便那多难为情。你们快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呜……不好憋不住了,难受死了……快告诉我呀……我快拉出来了……”
未央一脸痛苦的抱着肚子跳脚,一边痛苦的望着小青小白,博取她们的同情心。青灵那婆娘还不容易走了,如果现在不赶快想办法逃跑,到了晚上那真是插翅难飞了。
她未央可不是那种坐着等死的人,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会想办法逃出去。刚才青灵在,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她只好隐忍,现在她已经走了凭她的功夫要逃跑应该不是太难……
“门口,出去拐弯就到了……”
小白见未央一脸痛苦忍不住给她指路,未央见状感激的冲她笑了笑然后飞快的跑出门去。
“哎呀……你怎么可以……青姨让咱们看着她的……万一……”
“万一?有什么好万一的?花满楼那么多人看着!再说了她那么痛苦,不告诉她你忍心么!”
小青见未央跑了出去,着急的想跟住去,却被小白一把抓住。相较小青的紧张,小白到时候一脸无所谓,不就是让她去方便一下吗她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哎……你这家,脑袋里怎么总少根筋呢……”
“哎呀呀,不要总说我了。咱们还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吧。要不然,一会儿又该挨骂了!”
“哎……真拿你没办法……”
小青忍不住唠叨小白两句,小白却笑嘻嘻的拉着小青继续她们自己的事情。青灵吩咐她们准备的东西还没有弄好,如果再不弄好一会儿倒霉的就是她们了。
“嘿嘿……想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
甩掉几个尾随她的大汉,未央得意的仰起头。她刚一出门青灵留下的大汉立刻盯上她,但是她是谁三下两下就甩了。
“该从哪出去呢?真麻烦……”
“你们……你们放开我,我说了你们找错人了……再不放开我不客气了……”
未央四处寻找出路,突然听到一阵充满怒气的呵斥声。听着声音很熟悉,未央不由的皱起眉头,顺着声音慢慢找去……
“姑娘,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是呀,我们一定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房间里,旬大娘和李阿婆一人一边把君无言按在椅子上,让他无法动弹。他的发髻已经被拆散,青丝随意的搭在肩膀上,脸上还有几块旬大娘趁机擦上的胭脂。
“咦!是他,难道他也是花满楼的姑娘吗?”
看清那人的长相,未央不由的愣住了。原来那人她认识,就是那个叫君无言的。没想到几天不见他脸上的淤青散去,有恢复了以前的美貌。
“哎,这么漂亮。怪不得老鸨都对他毕恭毕敬,这么个大美女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何况是男人。”
蹲在角落里,未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屋里的君无言,忍不住赞叹两声。说实话他真的是她这辈子见到的最漂亮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