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显示今天空气质量为优。
白纤琼从宿舍楼走出来。
世间万物都是清晰的,天空澄澈蔚蓝。她将棉衣袖口连着的半手套弄出来,套在手上,快步向新食堂走去。
要了黑米粥和鸡蛋。
擦擦嘴角,将餐具都放到收餐处,白纤琼出了食堂门,却拐了个弯,到了新食堂旁的一间小铺:“一杯原味豆浆,一份儿手抓饼。”
“五块。”
白纤琼掏出手机,扫码,支付,一气呵成。给老板看了付账结果,她拎着打包好的早饭,走上了主干道。
好像所有校园的主干道两旁都是一路高耸的树,郁郁苍苍。树顶深处传来几声遥远的鸟鸣,仿佛是喜鹊的声音。
白纤琼走进教室,像往常一样,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按照习惯,她选了一进门靠边的第四排和第五排的位置,占好座。她先是坐在了第四排,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的样子,将两排座位上占位的物品换了换,她又坐在了第五排打边儿处,将挪过来的包向右推了推,占了从她的座位往右数第四个位子,中间空了两个人的空间。
打开桌上的英语习题,白纤琼不再理会窗外事。
教室里陆陆续续人多了起来,周围的声音开始嘈杂。
白纤琼抬手看了看腕表,距离上课还有差不多五分钟。她琢磨着时间也不够做完一道题了,就拿出手机,浏览朋友圈。
教室里的分贝突然降了一分。
白纤琼浑然不觉。
许疏明是从教室后门进来的。目光很明确地先向靠门这边儿的前排座位看去,看到白纤琼眸底一亮,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一个“宝贝儿!”脱口而出,紧跟着,几个箭步扑了上去。
上一次见她的宝贝儿还是放假前,最后的印象是,她试穿一件新衣服,问宝贝儿好不好看?白纤琼当时在洗衣服,沉默片刻后,回答:“不敢说不好看。”
好想念她家可爱的宝贝儿!
一米八的个子,高高瘦瘦,二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长款风衣,气质清爽。最重要的,他是许疏明。
白纤琼一直明白,那种文武双全、内外兼修的校草——甚至把形容词去掉,只剩“校草”二字,仅仅是存在于二次元的。直到上学期,经过了一年大江东去、浪淘尽的大学生活,许疏明这块硕大的金子脱颖而出。
学校公众号有个校园风云人物板块,许疏明在去年年末为其创下了最小年龄记录。当然,他能荣登的一部分原因在于他脸长得好,吸粉。
像白纤琼这种碰到有人在校园里问路,都要查看手机地图的人,都知道外院的许疏明,而且人和名字对的上号。要知道,她是连常常一起上课的本院同学都大多没有印象的人。
上学期期末结束的时候,白纤琼上完最后一节课,往教室外走去。由于该教室只有前门,她不得不路过被众人众星拱月般围住的许疏明。她听到他在讲,第六章的重点是什么什么,第七章的重点又是什么什么,再然后,她就走远,听不见了。
待到考试时,白纤琼惊觉,许疏明推测考试重点的命中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于是,她得出结论:许疏明,非人哉。
在这个看脸的年代,长得好看,气质清爽干净,就等于现实版王子了。更难得的是,脑子里长得还不是草。帅得有质量的许疏明,就像应大家企盼而生的真理一样,在忽如一夜的春风来后,全校家喻户晓。他的谦和耐心,他的彬彬有礼,他的博闻强识……
“宝贝儿!”这个声音从白纤琼左耳朵进去,右耳朵滑出去,如云朵飘过天空。
教室里出现一瞬的安静。大部分人都意识到,有一个面熟的帅哥出现了。紧接着是蜂拥的窃窃私语。
白纤琼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划,继续沉浸在——突然就从虚拟世界里脱离了——她被抱住了。来人毫不客气地将一头黑色短发埋于她的肩部:“我好想你啊!”声音闷闷的,还有几分委屈。
是个男声。白纤琼惊得手机都掉了。
许疏明还又在她颈边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