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延值得更好的,他不想这具肮脏的身体玷污了他!
龙倾已经忘了要回张家的事,两人走在热闹的街道上一路无言。
来到庄严肃穆的衙门,顺天府尹亲自出门迎接,虽然魏延无官无职,但是他的父亲可是越国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北大将军,当初,汉国擅自撕毁两国和平协议,领五十万大军来犯,任命汉国战神三王爷为统帅,势如破竹,直捣越国边境,一时国内人人自危,无人敢出来应战;这时镇北大将军横空出世,主动请缨与汉国一战,以三十万的兵力背水战之,打的汉国军士闻风丧胆,纷纷弃旗逃脱,滚回汉国都城!
魏斌的名号响彻神州大地,越国举国欢腾,皇上因此破格封他为镇北大将军,赐将军府,食邑千户,一跃成为越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顺天府府尹虽然听着威风,其实不过盛京一小小的守城官,怎么敢怠慢镇北大将军的公子;一听手下来报,魏公子到了,连忙大开府门,出门迎接。
魏延看着府门前整齐的仪仗,衙役腰挎大刀恭敬地站立两旁,顺天府尹一脸谄媚地弓着身子,弯腰作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官前来视察;不易察觉地皱了皱好看的浓眉,魏延觉得这顺天府尹做的太过了,不说他无官无职,就是他父亲来了也不该受如此礼遇,这让有心人看见怎么想,让他父亲在朝中如何为官?
刚要抬脚踏进去,忽见府衙旁边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探头探脑,魏延不悦,怒喝一声:“什么人在那?给我滚出来!”
被他这么一声断喝,一直低着头神游太虚的龙倾应声抬起头来,只见顺天府门前庄严霸气的石狮子旁期期艾艾地转出一个人来;没见过的面孔,身上穿着小厮的服饰,一身墨蓝色缎子,脚踩黑色布靴,头戴冠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厮装扮。
龙倾正思索着何时见过这么个妙人,却见小厮一脸嬉皮笑脸地跑了过来,对着魏延便拜了下去:“大公子万安,几年不见,大公子越发英气逼人,您不认识奴才了吗?奴才小童啊,是老爷身边的侍笔小厮。”
魏延定睛瞧了瞧他,只见对面的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几年未见,越发调皮胡闹,可不就是父亲身边的小童吗!
小童是最早被买进魏家的一批小厮,可以说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如今跟着将军享福了,白白的脸蛋越发圆润,魏延差点没认出来。
“是我父亲叫你来找我的?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魏延知道,他的身份一旦在盛京暴露,必定会像风似得传到将军府,他已经几年没回家,这次回来恐怕家人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是也不是......”小童摇头晃脑,那俏皮的模样看的龙倾都忍不住翘起嘴角,暗叹无忧无虑真好,没有经过现实的倾轧,还能保持本来的纯真与欢乐,是龙倾一直羡慕的生活。
魏延看他没大没小的无赖样,呼的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假意板起脸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公子我忙着呢,没时间跟你在这瞎混扯皮!”
“不是老爷,是老祖奶,一听说你回来了,急忙差人去军营将老爷请了回来,哭着喊着要见您;老爷被她吵的没办法,就差小的来请您了!”小童见魏延生气了,不敢再耍滑头,正正经经道。
“知道了,你去回老祖奶和父亲,就说我朋友在盛京遭了难,我不能袖手旁观,弃他不顾,等我处理了这个案子,自然会回去见他们。”魏延听小童提到老组奶,心中一抹愧疚闪过,从小到大老祖奶是最疼他的,也许是长孙的缘故,对自己是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年他惹上祸事,不辞而别,老祖奶为了这件事差点哭瞎了眼睛!那么多年未见不知她身体可还硬朗,有没有吃得好,睡得香?
魏延觉得自己太不孝了,不仅弃父母于不顾,还连累接近八十的祖母为自己操心;想想是该回去了,虽然这次待的时间短暂,但略略尽些孝心也是好的。
“老爷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事,派我来问问公子,需不需要他跟上面打个招呼,将这件案子尽快了结!”小童道。
“不用!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就不劳烦父亲费神了,你回去转告他,虽然现在他官至将军,手握重权,但还要谨言慎行,不可有任何僭越之心,明哲保身方为上策。”魏延太了解越国朝廷是什么样了,这几年月域送来的消息,没少提及,越国皇室争权夺利,荒淫无度,穷奢极侈,如果可能他不希望父亲卷进风起云涌的政权斗争中,但现在看来,已经无法避免了。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童明白,小童回去便将公子的意思转告给将军,不过,公子还是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早些回去看看老祖奶,我怕她再闹将起来,到时恐怕谁也拦不住!”小童正色道,老祖奶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主,连将军见了都要发怵,加上她年岁大了,身体不好,谁也不敢惹她生气。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魏延摆摆手,转身往府衙走去。
小童向魏延的方向作了个揖,又对龙倾笑了笑,一溜烟跑掉了。
龙倾很是羡慕魏延能有这样和谐的家庭,这么多关心他的人围着他转,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小厮围绕,丫环巧笑嫣然,将自己护在中间,他身着马术装扮,脚蹬金丝绣线云靴,头发高高的盘起,手里的鞭子耍的“啪啪”作响,宛如舞动的灵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吞噬一切!
他们两个进了府衙,赵府尹便领着他们去了停尸房,跟仵作一番交接,魏延已经大致了解验尸报告,为了不漏掉任何一条有用的线索,魏延亲自揭开蒙在张三脸上的白布,重新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