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域吸掉最后一口烟,一连串的烟圈缓缓的吐在了叶蔓的脸上,惊起了她一阵咳嗽声。
他垂着头,淡漠的看着她已经被呛得通红的眼睛,缓缓勾起了唇角。
“叶蔓,你终于会哭了吗?”
话音一落,秦域将指尖的烟蒂掐灭丢在地上,随后抬起乌黑锃亮的皮鞋踩了上去,而后冷漠的转身离开。
叶蔓看着秦域的背影,眼前再次模糊起来。
他丢掉烟蒂的动作,那么轻松,就像丢掉她的心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她碾的生疼。
她很想冲上去,去问问这个男人,他们两个的婚姻在他的眼睛里到底算什么?可是她不能,因为她不仅仅是满怀希望的嫁给他,她还带着外公外婆的期待和祝福。
她不能让他们失望,所以这个问题,她永远都不能问出口。
因为有些事情一旦挑明,那就意味着失去,她不能失去这段婚姻,如果那样,她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叶蔓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柳清霜已经在她的位置等着她了,见到她回来,抬手就扔过来一本杂志。
叶蔓条件反射般的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几个醒目的大字跃然而上--
当红玉女鞠一菲约会神秘富豪,或婚期将近。
下面还附上了一张照片,鞠一菲抱着一个男人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
虽然看不清楚男人的脸,不过,叶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
秦域!
“刚才那个流产户就是鞠一菲吧?”柳清霜冰冷的声音传过来。
闻言,叶蔓将手中的杂志放下,“是!”
柳清霜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叶蔓一眼,语气嘲讽,“秦域这么给你带绿帽子你都不管?那女人刚住进高干病房,还是你做的流产手术!叶蔓,你脑子没进水吧?”
“我和她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人都被抬进来了,我要是不做手术,下一秒就会被告上法庭,说不定还会被她的粉丝攻击。”
话落,叶蔓拿起听诊器起身,目光如水平静,“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去查房了。”
“等等!”柳清霜叫住她,将一支试管递到她面前,“这是鞠一菲的胚胎标本,我刚想办法……”
“扔掉!”叶蔓打断了柳清霜的话,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那种东西,她就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要命。
柳清霜紧紧的握着手,“叶蔓,我说过,你不要做缩头乌龟,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明白。”
见叶蔓不为所动,柳清霜又道:“你就不想知道鞠一菲的孩子是谁的吗?有种你就拿去做dna!”
话音几乎刚落,叶蔓突然转过身,她清丽的眸子中已经染上了红血丝,看向柳清霜的目光凌厉起来,情绪严重的失去了控制。
“我说扔掉你没有听到吗?不知道如何?知道又如何?结婚由不得我,离婚就能由得我了吗?你以为你是对我好,可是这样只会让我更痛苦。”
看着满眼伤痛的叶蔓,柳清霜也恼了,她将桌子上的试管重重丢入处理箱中,传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算我多事行不行?!”丢下这句话后,柳清霜摔门离去。
她走后,叶蔓缓缓的靠在了门板上,身体却完全支撑不住的下滑着。
终于,她跌落在地上,伸出手遮住了眼睛,泪顺着指缝不停的溢出。
她知道柳清霜是关心她,为她着急,可是她怎么会懂?如果她真的去做dna检查,孩子若是秦域,她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她的伤口已经那么深,已经流血不止,何苦还要再撒上一把盐!
她也会伤,也会痛,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一个人在办公室呆坐了许久,叶蔓终于收拾好了情绪,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准备去手术。
然而她刚一站起来,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是柳清霜--
“你的状态无法手术,我帮你做,你回家休息吧!”
那一瞬间,叶蔓胸口涌过一丝暖流,她还是幸运的,因为她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要好的朋友,不是吗?
叶蔓开着车回了家,她的家是城东半山腰的一座花园洋房,更确切的说,这并不能称作是家,只是秦域买给她的房子。
回到家的时候,是意料之中的一室空寂,秦域没有回来。
她没有什么事,便窝在阳台上看外面的玫瑰花海,犹记得他们两个刚到这间新房的时候,院子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谁都没有想到,两年后却是这般美丽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