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刚的话不无道理,可纪程然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让人牵着鼻子走。
“薇薇是记者,跟拍艺人是她的职业,就像警察审判犯人一样,难道能因为她做一份本职内的工作,而工作的对象突然遇害死亡,就将过错怪在她身上你?”他瞟了莫小刚一眼,“如果我记得没错,警方找到苏梦果时,对方奄奄一息却还未咽气,而莫警官第一个冲进去后不到一分钟时间,苏梦果就死了,那我是不是该怀疑,苏梦果临死前最后见的就是嫌疑人呢?”
莫小刚脸色一白:“你这是强词夺理!”
“小刚。”姜纬喝住他,责备地看了他一眼,莫小刚缩了缩脖子,尴尬地闭上嘴巴。
“纪先生,苏梦果遇害一案已经全面封锁,事中内情也只有当时十几位警察方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小刚是第一个冲进案发现场的?”
如果说在之前的案件中,警方或多或少怀疑过粟薇薇,但也只不过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与案件相关的内情。但纪程然这几句话,无疑暴露了他一开始就知道苏梦果遇害的事情。
粟薇薇也望向他,次奥!她怎么没想到?
纪程然耸耸肩,淡定道:“时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警方守口如瓶保持缄默,也无法阻止别人无意间泄露出去。”
姜纬沉默,在苏梦果被害现场,的确不止警方知道这件事,但那些目睹过现场的邻居,已经被警方重点交代过,难道还能泄露出去?
粟薇薇疑惑道:“可是你上次还知道沈夕遇害的尸体特征……”
“……”老婆大人不要这么不给面子拆台好不好?
什么叫做大水冲到龙王庙,纪程然总算有了一个深刻体会。扶额郁闷了半晌,见两位警官和自家官定老婆,都怀疑地盯着自己看,十分委屈:“我不是说过有个发小是法医吗?”
法医?
姜纬警惕道:“陈墨?”
“没错,就是他。”纪程然咧开嘴,为了洗刷自己的嫌疑,将所有的包袱都丢给可怜的小伙伴,“关于沈夕和苏梦果的情况都是他说的,不信你们可以找他过来对证。”
莫小刚哑口无言,呆呆怔了半晌,不敢置信地甩了甩脑袋,“不会吧,陈法医怎么会将这些绝密消息告诉你?”
别说他不信,就连粟薇薇都不信。人家好歹是拿着公务员薪水的高级医生,好歹也算半个警察,怎么可能轻易透露这些绝密消息!
发小?呵呵,他怎么不说是真爱呢?
收到三人共同射来的鄙视目光,纪程然淡然笑笑,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飞快在手机上按下一个号码,开了免提,不一会,一个略显青涩的年轻男子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
“有事?”
“两位警官在我这里,陈墨,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将沈夕和苏梦果验尸结果泄露给我的人你?”
卧槽!什么情况?
莫名其妙被人出卖了的陈墨沉默了片刻,终于硬着头皮承认:“姜队和小刚?纪先生所说的情况,确实是我跟他说的。”
“陈墨你个小子是被鬼迷了心窍,居然敢泄露案情……”
手机这边的陈墨,简直比窦娥姐姐还冤。面对“未来版老大”的出卖,他现在很想骂娘,可是能骂吗?当然不能,除非他不想在这个世上混了。
可是同僚的误解和责怪,同样让他心里不好受。
姜纬还算沉得住气,“陈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队,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故意透露专案组的案件隐私。这事说来话长,我已经向许局长做过报告,等你们回来以后,我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姜纬好莫小刚也冷静下来,也许这件事其中真的有他们不知道的缘由。目光复杂地看了纪程然一眼,莫小刚暗自猜测,难道这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男人,还跟公安局和许局长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局里安排在某个秘密基地的线人或者卧底?
眼看该问的也问了,不该问的好像也牵扯到什么,姜纬的脸色很不好,同粟薇薇道别后,便带着莫小刚返回局里。
广城南区公安局办公大楼,公安局长许文寅同法医陈墨面对面交谈着,不知谈到某个难题时,许文寅皱了皱眉,似乎一时之间无法下定决心而烦恼。
因为从警多年又操劳过度,许局长年纪刚过五十,两鬓已有些花白,被岁月刻上纹路的脸庞,看起来也比同龄人老了几岁。额头饱满,五官端正,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正义凛然和严肃庄重。
相比之下,坐在他对面的陈墨就显得年轻多了,偏偏又是长得比较稚嫩的类型,不知情的人根本猜不出他已经三十出头。五官普通,看不出什么出众的地方,可当这些普通结合在一起,再加上技术精湛的才干,俨然就是儒雅干练的高知识分子。
他右手拿着笔,不断在白纸上写写画画,条理分明地分析给对方听,然后一边解释这么做的原因。终于在十五分钟后,许文寅紧紧拧在一起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
“如果对方真的是个人才,就算三顾茅庐,我也会亲自上门邀请他加入这一次案件调查。可是——”爱才之心人皆有之,许文寅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他犹豫的是,对方并没有受过专业的警校培训,又不在公安局或者其地方挂名,其背景和人品,是否靠得住。
到了这个环节,陈墨自然也不好继续隐瞒太多,只好稍微透露了一些关于纪程然的消息许文寅听了目光一亮:“真的?”
呃……算是吧。毕竟就算未来人,也是原来的那个人吧,只不过在同一个世界时空里出现两个人,万一要撞上了还真不好解释。好在现在式的那位不会出现,陈墨也乐得睁眼说瞎话,如果将来被现在式的那位知道了,到时候再解释吧。
“纪程然的人品和家世我可以做担保,他的履历和资料要调查的话有点麻烦,但也不是没办法,如果许局不放心的话,可以向上级申请调查他的履历。”
许文寅沉吟一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事关公安局重案组,有些事情确实马虎不得,倒不是他不相信陈墨的说辞,也不是他怀疑纪程然的身份。从警多年,讲究的不就是个证据以及清白么,所以在任用贤才的前提,就是确保人才的身份。
打了个电话给上级领导后,没想到领导听了他的要求后,立即吩咐秘书发了一份关于纪程然的履历过来,许文寅只看了一眼,就拍大腿敲定下来。
“好!我宣布这起明星连环被害案,将邀请纪老师加入重案组,负责协助我们尽快破案。”
听他的语气,陈墨就知道这件事成了。毕竟纪老大的履历他虽然没看过,也知道相当牛逼的,不然他也不敢真的将此案的内情跟他说。
听搭档陆白说起,纪老大会突然决定插手这起案件,是为了某个女人。他很好奇,难道未来版纪老大性格大转变,居然会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肉麻的事!
“许局,我申请加入专案组。”能跟纪老大一起共事的机会可不多,他还不马上抓紧机会。
“好,本来我也有此打算。”许文寅眉头舒展,笑了笑,看得出得了纪程然这个强力外援,又多了陈墨,心里很是欣慰高兴。
“对了,刚刚上面领导说,纪老师这段时间应该不在国内,怎么——”他也觉得奇怪,怎么刚才打电话时,领导听到纪程然就在广城,表现得比他还要吃惊。
“这个……”让他怎么解释才好?难道要实话实说其实是两个人,现在式的那个不知躲国外哪里藏起来,而这个是从未来穿过来的?
拜托,这么劲爆的消息,就算是从警多年经验丰富的许局长也会消化不良的好不好?
“他的工作没有固定,本身也不是官方人员。工作地点时常变动也说不定,毕竟现在交通那么发达,也许前一天人还在国外,今天就听说回来了。”
“嗯。”尽管疑惑,许文寅都是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刚刚看到关于纪程然那份绝密文件后,他就知道有些事情还不是他这个阶段能明白的,而上头给他传过来的履历中,也只是一部分可以让他看到的,而更深入的,就只有更高指挥部才有权限得知。
所以,当专案组的负责人姜纬过来询问这件事时,许局长简单将邀请纪程然加入专案组说了一遍。
“这是局长的意思?”姜纬蹙眉,倒不是他不乐意,而是跟许局长一开始的犹豫一样,这号人物他从未听过,突然将他招揽进专案组,会不会影响到破案的进程。
“这是省领导的意思。”有些话不方便多说,许文寅坚定不移地看着他:“纪老师是省领导推荐的破案方面的人才,有他加入,对我们破解案情势必会有重大突破。”
有了这句话,姜纬也不再啰嗦,点点头,“服从上级调派指令,另外,案情进展我会亲自跟纪老师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