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4年进帝都当维修工,师父是个四十岁的单身汉,我去的第一天晚上,他带了个女人回来,我们住一间屋,中间隔着个帘子,他俩在我旁边直接开干。
师父丝毫不避讳我,两个人若无旁人,那女人浪叫着,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
后来家里电话响了,叫我师父去修电梯,我师父正疯的带劲,让我替他去。现在想想也能理解他,谁在办事的时候也不喜欢被人打扰,不过就是那次我自己去,影响了我一辈子。
我们负责的小区很大,是帝都的几个密集住宅区之一,帝都的朋友应该能猜到了,是在北面,五环左右。我骑着师父的破自行车,当时是冬天,雪大,摔了一跤。我跌跌撞撞的跑到43楼二单元。
刚到楼道口就听到有人在骂,好像是傻x,废物之类的话,我进去后看到电梯的门被卡住了,半开半合,上不去下不来,里面关着个人,正在骂。
骂人的是个娘们,三十来岁,大冬天的,她竟然穿着个旗袍,我现在还记得那是个粉红色的旗袍,大红色的碎花,劣质的布料,露着雪白的大腿和胳膊,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
我骄傲的说:你别怕,我是修电梯的,来救你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骄傲,我家是山村,那时候村里能吃饱饭的就算很不错了,觉得修电梯的特别牛逼,和侠客一样。
刚说完,那女的摘下高跟儿鞋就摔在我脸上,麻痹我当时离她特别近,就是为了闻她身上劣质的香水味儿,那一高跟鞋把我砸懵了,主要是挺臭。
她开始骂我,骂我傻x,一个小逼崽子,毛没张全,怪不得电梯坏了,让我赶紧麻痹修,修不好就找人弄死我。
我当时做了一个帅气的动作,脱下脚上穿的沾满泥点子和雪的布鞋,一把就甩到那女人脸上。
指着她鼻子说:老子就是来修的,比比个屁!
后来才知道当时自己有多二笔,当时我的词典里,觉得电梯维修工是非常牛逼的人,整个小区都得听我和师父的,离了我和我师父就不能过。
那娘们被我甩傻了,抱着膀子往地上一蹲,竟然哭了起来。
她嘴里嘟囔着,男人都tm没用好东西,都tm欺负我,冻死老娘了之类的话。
她一哭,我就不太好意思了,看她穿的确实少了点,我又开始同情她,让她从电梯门缝里出来,自己钻进去检查了侧闸瓦。
白天师父教过侧闸瓦卡阻的情况,他说大部分电梯出问题都是这个问题,我就跟那女人说,这是侧闸瓦卡阻了,我修修就好了。
那女人看我的眼神马上就不一样了,跟我道歉,说小师父你别介意,我是给冻得,上班单位非让穿这种衣服,我的厚衣服湿了,就这么回来,在这儿冻了半小时了。
我当时就觉得她特别可怜,大晚上的还上班,连个厚衣服都没有,想都没想就把自己棉袄脱下来给她披上,自己傻逼呵呵的穿着秋衣去修了。
其实我哪儿会修啊,就是按照师父白天鼓捣的那种手法鼓捣了鼓捣,没想到电梯的门噶愣愣的关上了。
电梯修好了。
后来才知道,其实当时电梯的事故挺麻烦的,我能修好完全是运气好。
那女的高兴的蹦进去,亲了我一口,把我推了出来,门关上了。
那是我第一回被女人亲,香味弄得我直犯迷糊,等我明白过来,尼玛,那女的还穿着我的棉袄呢!
棉袄是来帝都之前,我妈在镇子上买的,花了68块钱,是那种黑心棉的羽绒服,大红色。我爸当时搬石头一个月一百八,这件衣服是我家最贵的衣服。
妈说我要去的是大城市,丢人不能丢到外头去。
我就这一件棉袄,如果没了,这一冬天我就得冻着。
我按了电梯上行的按键,想着去找那女人要回来。
电梯在9楼停了一下,又上到16楼。我想着这个女人应该是在16楼住,就等着电梯下来,去16楼找她要衣服。
电梯好不容易到了,门一开,里面满满当当的人,诡异的是,那里面的人全都低着头,翻着白眼看我,看得我浑身难受。
不过我当时不知道怕,满脑袋想着我的棉袄,电梯门开了半天,他们就一直盯着我看,我冲着他们嚷嚷:你们出来不出来,俺还等着上去类。
我嚷嚷完,最前面的一个老太婆往后退了退,给我挪开了一点小空。
说实话上去的时候我真犹豫了,那些人的穿着我记得很清楚,大都是老式的中山装或者女性的套装,千篇一律,不过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把我棉服给要回来,不然我这个冬天就得挨冻了。
恩,我走了进去。
麻痹,电梯门之前好长时间不关,我一上去,就关了。
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晰,他们给我挪出了一个非常小的空隙,我挨着一个老太婆,一个五十岁的中年人,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抱着个布娃娃,脸色苍白,穿着一身连衣裙,赤脚。
小女孩看我的眼神,尤为恐怖。
我当时是背着门口,看不到电梯的楼梯数字,就感觉楼梯一个劲儿的往下动,动了好大一会儿,也不知道多久,才停下来。
电梯一停,门嘎吱开了,那些人都要往在走,我也迈了出去,尼玛刚出去就觉得浑身冰凉!
因为就穿着一件秋衣,我冻得直流鼻涕,赶紧看看这是几楼了,我从外面一看,卧槽,尼玛咋不显示?
电梯外面应该是显示几楼的,刚才还显示,现在却不显示几楼。
他们都出来了,我回头看了看,楼道里特别黑,又冷,拽住最后面的一个人问他这是几楼,他白了我一眼,没搭理我。
因为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所以赶紧回到电梯上,电梯上的楼层显示也坏了,黑屏。
我当时心里更多的是纳闷,按了按电梯关门的按键,门很快就关上了。
我长出一口气,电梯开始动了。
白天的时候,师父带着我做过很多次电梯,不过当时电梯对我来说还是个新鲜的东西,所以电梯动了小半个小时,我都没有觉得太奇怪。
后来电梯间的屏幕上出现了楼层数,从-1到1,再到16楼,16楼有六户人家,我敲了每个门,只有一个开门,是个彪形大汉,看我的样子还以为我是要饭的,赏了我一巴掌,把门关上了。
那是我第一次敲开城里人的门,在我们村里,家家都不上锁的,所以当时敲门的声音可能大了点。当时觉得挺委屈,现在觉得挺正常,要是现在有个脏兮兮的孩子一边拍我家门一边大喊开门,用的还是方言,我也不会开门。
后来我就回去了,穿着秋衣,骑着破自行车在雪地里回去的,还摔了一跤,到家后盖着被子哆嗦了很长时间都没缓过来,印象最深的是旁边师父被窝的女人的声音,我越哆嗦,她叫得越急,跟要死的似的。
后来她没气儿一样的瘫软下来,我也觉得身子暖和多了。
现在想想,我师父挺牛逼的,当时应该是第二次或者是第三次。
她的叫声一停,我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就被师父给提溜起来了。
当时觉得脑袋特别晕,恍惚中师父说出事了,让我穿衣服跟他走,我光着屁股穿着秋衣就站起来,听到旁边那女人咯咯的笑,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光了,想穿裤子,没想到坐下后就没起来。
迷迷糊糊中就感到一只大手摸了摸的脑袋,师父的声音说,卧槽,发烧了。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应该是睡过去了,只记得醒来后一个女人正给我喂热水,女人披着衣服,敞着怀,白兔晃晃悠悠的,然后就听到敲门声,师父回来了。
师父是带着警察回来的。
警察是来找我的,我第一回见警察,以为是保安呢,记得师父给警察递烟,警察说不抽,然后两个壮警察就把我从被窝里架了出来,一看我光屁股呢,就把我扔床上,让师父的女人给我穿衣服。
那个女人是我师父的姘头,长得一般,就是白,手很软,给我穿上裤子,秋衣,又把我师父的棉袄给我找过来。
她的手一直都是抖的。
那时候我脑袋还是蒙蒙的,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跟他们走了,手铐子贼几把凉。
我一直以为是小区门口的保安跟我开玩笑呢,等我上了警察才觉得不对劲,两个警察坐在我旁边,车一溜烟的开了,我一看师父没跟过来,就嚷嚷,喊师父,旁边的一个二十来岁的警察啪的就给了我一个耳边,让我闭嘴。
我以为这是最差的待遇了,到警察局后我才发现这是刚开始,天还没明呢,我连夜就被带到一个封闭的屋子里,三个警察坐在我对过,问我姓名,家庭,各种情况,然后问我为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