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逸尘皱眉,“他又不是第一次带着黑金鞭出现在那个女人的面前了,她要是真能被这鞭子刺激到想起来事情,那咱就被刺激到了。”
当初安梓颜耗尽全部内力为慕君辰解蛊,随后又把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慕君辰,再然后就离开了漠楚,只身一人前往景盛,没过多久就失踪了一个月,最后以九姑娘的身份再度出现在龙音,出现在九皇子府里,成了九皇子龙圩的未婚妻。
这些事情没有瞒着谁,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果当初安梓颜留给慕君辰的东西,能让她受到刺激想起来那么多东西,那慕君辰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应该会想起来了,而不是拖到了这个时候。
应该是还有更大的,更能刺激到她的东西或者事情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才导致了她冲破了情蛊的控制,再度想起了那些下蛊之人不想让她想起来的事情。
但是……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你们可以想想,你们认识了她那么多年,她情绪崩溃或者无法受控的次数和情形。师傅那样坚强的一个人,如果失去了自控能力,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而这样的事情,恰恰就是最能印刻在她脑海里的事情。”
方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慕儿没在他身边,看样子他应该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搅乱了漠楚的布局,又拿走了布防图,然后又把漠楚资料全部涂抹后一走了之,今日又帮着他们说话的人,现在又是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呢?
“方一,你现在怎么还 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君狂墨身为漠楚人,更是漠楚的将军,看到方一自然怒火中烧。
方一苦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一直都是站在师傅这边的。漠楚发生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在查。如果我先查出来,我一定会比你们还要快的解决掉那个人,那个人坏了我的名声,更是让我在你们面前抹不开脸,这个事,我绝不能容忍。”
他对师傅的心,天地可鉴,无须怀疑。
“当年不过四局棋,能抵得过血脉亲情?方一,你是把我们当小孩哄呢?”云飞阳冷笑,当年表妹不过是跟他下了四局棋,竟然能得他方一如此真心对待?
怎么可能!他明明就是有心有目的的接近,现在装大尾巴狼给谁看呢?
“血脉亲情?在龙音,皇室什么都有,但偏偏欠缺的,就是亲情。指不定龙旭除了我,在天底下还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私生子。”方一说完,扭头背对着众人,“敏月帝已经回驿馆了,二位最好还是尽快回去,免得被发现了。”
方一说完,忆灵就出现带着他离开了房间。而他嘴里的那两个人,对视一眼,也知道这会儿留不得了,道了声抱歉,脚下轻点就从窗户跃了出去。
他们是偷偷跑出来的,自然不能让元冬发现他们去了极乐坊。
“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我们就让妹妹先好好休息吧。妹夫你在这里陪着妹妹,其他人都散了吧。”安梓澈话都这么说了,众人就算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那也只能离开了这里再说了。
等到众人离开,慕君辰关了门之后这才走回床边,动作轻柔的躺在床上,把安梓颜抱到自己怀里,温柔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好好休息吧,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绝对不会。”
夜色渐渐笼罩天空,虽然经历了今天早上的事变,但龙圩还是很顺利的登基了。为了庆祝新皇登基,京畿今晚成了一个不夜城。
龙驭的葬礼选用了亲王的高规格标准,被封号纯。妙音公主龙舞请求亲自料理后事,之后就一心扑在后事的操办上,就连她的身份因为龙圩登基而水涨船高,要加封为长公主的时候她也没有出现。
事后,她只是在自己的长公主府里,带着全府的人,冲着皇宫的方向大大方方叩拜。“身份一样又有何用,我终究不是她,学不来她的优点,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反倒是方一,他一直以一个边缘人的身份存在着。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很敏感,所以只向龙圩讨了个王爷的闲散职位,远离了朝堂。
他也去过极乐坊看安梓颜好几次,但看到一醒过来就头疼难忍不得不让康越涵给她扎针让她昏睡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安梓颜就这么昏昏沉沉的,龙圩也知道现在跟慕君辰这群人对上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又加上他是新登基,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索性他就直接埋头处理国事,只是派了采文过来照顾她。
但那是之前,现在有冬雪和冬云在,所以采文的存在感和功能性都大大的降低,可以说是完全忽略不计的。
元枫每天晚上都会带着康越涵偷偷潜入极乐坊,众人也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等在安梓颜的房里,看着康越涵用那只小虫子一点点的替安梓颜解蛊,然后各种散去回床睡觉。
就这么折腾了十天,安梓颜醒过来之后再也不头疼了。而她第十天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转头看向趴在床边,牵着自己手睡着的冬雪。
即使是累到睡着,她的秀眉仍旧皱在一起,无法安心的睡着。
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有了动静,冬雪立马睁开眼睛,“小殿下!您醒了!您终于醒了!奴婢这就去把慕世子他们叫过来!”
冬雪大叫着,松开手就跑了出去。这是小殿下第一次主动的醒过来!第一次醒过来之后没有出现头疼难忍的情况!
安梓颜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已经看不到冬雪的人影了。
大家都是收到了冬雪的消息的,当即就放下自己手里的事情,火速的赶了过来。当他们来到房里时,就看到安梓颜已经起了床,并且自己梳洗规整好了,一时之间都有些怔楞。
“妹妹……”安梓澈往前走了一步就停下来了,妹妹自从失忆之后,就跟他记忆里的那个亲近平和的妹妹不一样了。
所以这次,他也不敢随意就走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想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安梓颜张嘴,说出的话冷静且自制。
看样子,她在刚刚的那一小段时间里,就已经把两个半月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所有的思绪都整理收拾好了。
大家看了一眼慕君辰,十分默契的后退半步把他推了出去,这个时候,让慕君辰去说比他们去说更好。
慕君辰心里也知道这个道理,这才走过去,故作镇定的在安梓颜面前坐下。然后他把他所知道的,有关安梓颜现在的情况全都给她说了,而他却往下说,安梓颜的眉头就皱的越明显,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所以小颜,你到底能不能解了身上的情蛊?这场战争比预计的时间已经晚了半年了,虽然各国已经撤兵,但很多事情都已经开始变质了。”方盛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急迫。
这场在他们预计之中的战争,因为她出事,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着,发生过无数的变数。她曾经说过她有一个大计,可以让景盛统一天下,可是那个大计她却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而如今她又失忆了,这个大计就更没人知道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做?
安梓颜面带讥笑,冷冷的看着方盛,“你是从何而来的自信,觉得我能解了这种奇怪的情蛊?”
“可是!就连被称为无解的寒虫蛊,你不是也能提慕世子解了吗?!”楚书兰皱眉,无解的蛊她都能解,怎么这有解的情蛊她就又不能解了?
“寒虫蛊并非不可解,只是药引极为难寻罢了。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拿自己的命去找那几种世间难寻的药引?再说了,寒虫蛊又不是用什么特别强大的蛊虫养出来的,有了药引我又散了一身内力修为,自然能解。”安梓颜说着,缓缓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慕君辰面前,伸出手。
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手心,慕君辰心里有些奇怪。而不仅仅是慕君辰,在场的其他人对安梓颜的这个举动也很奇怪。
“把你脖子上的东西给我,那是属于我的。”安梓颜总算良心发现,给大家解释了自己的动作。
红豆玲珑骰?慕君辰伸手把脖子上的骰子解下来,放到安梓颜的手心里,“你为什么只要这个东西?”我身上还有很多你的东西,包括我这个人,还有我的这颗心。
她明明还有很多她的东西放在他这儿,可是为什么他偏偏只拿了这一个?
“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重要到我需要用命去护着。刚刚你说的我似乎是受到什么刺激,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受到了什么刺激,也算是你这段时间把东西放存在你这里的利息了。”安梓颜面色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只不过,一直站在人群身后的雪洛,看着这样的安梓颜,无声的笑了笑。安梓颜的眼神跟他对上,只一顿就立马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