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济东开车去了他住的小区,进了房间,里面一片安静冷清,沈语西根本没回来。方济东又匆匆出门,驱车赶到沈语西曾经租住的地方。那时,方济东本想让她退租,只是沈语西不肯,说总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私密的地方,方济东无法,只能随她。
站在门口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人应声。再打电话已经是关机,又对着门砰砰敲了几声,门内似乎有些动静,对面邻居却开了门,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走了出来,“小伙子,你在这砰砰的敲了这么半天门,吵的不行了呀,这样影响多不好。”
方济东回头说了声抱歉,手上却依然没有停,阿姨已经极不耐烦:“你这样不行的呀,你再这样制造噪音,我要报警的。”
方济东正要辩解,面前的门已经从里面拉开,沈语西冷着脸看他:“方济东,你想干嘛呀?有完没完了还?”
方济东见到她心中一喜:“你终于开门了,我就知道你在里面。”
对面的阿姨已经进了屋,沈语西面无表情的进去,方济东跟在她身后,关切地问:“她们说你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你不舒服应该告诉我,怎么一个人跑回来?”
沈语西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才答:“我没有不舒服。”
方济东坐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问:“你脸色不太好,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语西面无表情看了方济东一眼,欲言又止,她想质问方济东,可心里又害怕听到她不愿面对的答案。过了一会才吐出几个字:“我没事。”
方济东皱眉,觉得她情绪不好,又问:“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沈语西别扭得让方济东有些无力。
他扶额无奈地说:“突然无缘无故的跑到这又冷又破的地方,一脸我不高兴的模样,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相信你没事。”
沈语西咬着唇不说话,过了许久忽然冷声说:“这里自然是又冷又破,比不得你送给别人的房子。”
方济东不知道她怎么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他皱眉问:“你从哪里听来的,是谁在乱嚼舌根。”
方济东竟不承认,她忽然笑了笑,眼圈却已经红了,“你做的事我都听到了,我以为艾米在公司一直嚣张跋扈,是因为能力出众,原来竟然还有这样的缘由,怪不得……”
听到艾米,她又提到房子,方济东才突然想明白,他握住沈语西的手,轻声说道:“原来是为这事生气,你应该来问我,何必自己在这儿胡思乱想。”
沈语西见他竟然不在意,心中涌起无限的失落,可能在他眼里,这样的事情大概是稀松平常的吧。沈语西漠然地笑:“把情人和女朋友放在一起上班,你是不是很得意?”
方济东没想到她居然问了这样一句话,她以为他和艾米暧昧不清,他有些生气,冷着脸,一字一句地问:“你觉得我有这么龌龊?你听到那样的事情,心里没有半分相信我吗?在你眼里,我就一点不值得你信任?直接判我刑,连问一下都不肯?”
沈语西被他问的一句话都答不出来,她也想过问他,可是她不敢。她害怕听到方济东的答案,如果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她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所以她只有逃避,一个人躲起来好好的想想她要怎么办。可是,她已经钻进死胡同,哪里想得通。
大概在苏芷那里听过他太多过往情史,她笃定方济东和艾米有点什么,所以她根本不要去问他,她甚至想就当什么都没听过好了。她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尘埃里,哪里听的进去,她用力推开方济东,不管不顾的往外走。方济东快速拦住她,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儿?”
沈语西被他弄疼,失声尖叫:“不要你管,你走开,我不要听你说话,走开,你这个骗子。”
方济东见已经解释不清,只好把她箍在怀里,沈语西激烈反抗,一巴掌扇在方济东脸上,长长的指甲划出两道血印。
方济东也来了脾气,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一下把她扛起来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扔到床、上,没等沈语西站起来,他整个人就压了上去,她被紧紧制住,双手双脚都动弹不得,方济东一低头就吻住她,大力啃咬她的双唇。沈语西想要反抗,却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方济东的手指在她胸前撩拨,手指划过她每一寸皮肤,惹起她一阵颤栗。
沈语西咬着牙强忍着几乎要破口而出的呻吟,瞪着眼睛看着方济东,满脸的委屈。
沈语西早已体力不支,放弃了挣扎。方济东技术太好,她几乎快要忘乎所以,突然想起来她该是生气才对,于是一口咬在方济东的嘴唇上,直到有温热的血液流出来,沈语西才松了口。
方济东停下来,松开沈语西,她气喘吁吁的转身侧卧,已经没力气再搭理他。
方济东低声笑了笑,用手指替她抹去嘴角的血,说道:“你是属小狗的吗?这么爱咬人。”
沈语西用脚踢了他一下,刚才的气居然消了大半,她气自己不争气,被他一个吻就给扰乱了心神,一句话都不肯跟他讲。
方济东以同样的姿势从她身后抱住,下巴搁在她的肩膀,轻轻的吻她的耳朵,低声在她耳边说:“现在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是送给艾米一套房,但我和她没有任何男女关系。那时她刚离婚不久,但却没发现自己怀孕了,公司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派她和我一起去上海出差,没想到出了一场事故,她流了产,被告知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公司在这件事上肯定要负责任的。我那会刚装了一套房,但是那个小区的环境我不大喜欢,本来说要买掉的,出了那样的事,我便把房子送给了艾米。”
“艾米的脾气变的古怪,也跟这件事有些关系,她也没犯过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再说她的业务能力还是不错的。而且作为一个女人,以后都不能生孩子,对她的打击还挺大的。这事关系到艾米的私事,对外一直是保密的,公司里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没想到却让你产生了误会。”
沈语西从床上坐起来,皱眉说:“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干嘛什么都不说,你要是告诉我这前因后果,我能误会吗?你也许跟她没什么,可挡不住她想要跟你有什么,否则她也不会仗着这层关系在公司这样。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我听到这些如果还能保持冷静,你就该想想我是不是在意你了。”
方济东笑着抱着她哄:“对,都是我的错,我如果早告诉你,也不至于生出这样的事。过几天我会给艾米重新调下她的工作。”
“这样好吗?她也怪可怜的。”沈语西忽然对艾米生出怜悯,不知道方济东的做法会不会伤害到艾米,虽然她觉得艾米可怜也可恨。
方济东想了想:“会给她一个好职位,不会委屈了她。”
沈语西不好再说什么,“反正是你的公司,你说了算。”
方济东理了理她乱糟糟的头发,叹口气:“现在事情弄清楚了,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沈语西也觉得这次确实鲁莽,她发现她对方济东的信任实在是低,可她又不肯承认自己愚蠢,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认为方济东不忠。
她想要道歉,道歉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都怪你对艾米的态度暧昧,我才会误会。”
方济东几乎要被她的振振有词气笑了,他捏起沈语西的下巴,咬着牙说道:“我哪里态度暧昧了,你自己宁肯信别人也不信我,我气都要气死了。”
沈语西注意到方济东的脸,两道血印尤其明显,嘴唇也被她咬得破了皮,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沈语西心里内疚,紧紧抱住他,带着几分愧疚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回抱着她,用手拍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傻瓜,以后听到什么,看见什么,不明白就直接来问,我向你保证,一定不骗你。但是千万不要再躲起来生闷气,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沈语西躲在他怀里,更是歉疚万分:“我太笨了是不是?你是该生气的。”
方济东笑笑:“你都乖乖认错了,我哪里还会生气。”
两个人的这场争吵,连一个小时的时间也没有,就这么和平解决了。沈语西也很少再去纠结方济东对她的感情,毕竟以方济东的为人,做不出脚踏两只船的事情。
过了没几天,公司里公共邮箱贴出公告,艾米被调到a市。沈语西想方济东的行动够干脆利落的,白雪一见到她,显得格外兴奋:“以后我们的日子终于好过些了,也不知道怎么突然给她调走了?”
沈语西笑笑,只说不清楚。白雪也不再问,事情也算正式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