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陆琉璃的世界奢靡耀眼,围在酒会上的男男女女都只在等陆立风一人。
我们刚刚出现,就被全场的目光所包围。
陆立风没有说破,大家都把我当做‘陆立风的女人’。
这一晚,我莫名感受到了众星捧月的感觉。
周小慧从旁气的咬牙切齿。
我没想报复,但是体会到了报复的快感。
半个小时后,管浩把钱打到了陆立风指定的账户上。
陆立风拿着手机给我看,“给我一个账号,我让助理转给你。”
我很坚定摇了摇头,“这钱我不能要。”
陆立风挑眉表示疑惑。
我抿着唇角道,“我不想把他欠我的,变成我欠你的。”
这是我用刚才的二十多分钟想明白的,说到底,这钱是管浩给陆立风交的入场费,并不是心甘情愿还了我的债,如果我收了陆立风的这十二万,那不是要回了自己的钱,是欠了陆立风一个十二万的情。
“之前你给我垫付的一万块钱医药费,我会再想办法还你。”我很认真的同他说。
陆立风眯起褐色的双眸,在暗夜里形成一道光亮,道,“有点意思。”
这话听起来有些头皮发麻,我匆匆跟他告别,“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住哪儿?我送你。”
无处可去四个字,被我咽进肚子里。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一个人游魂般的走在街上,冷风一阵阵打在裸露的肌肤上,不是什么好滋味。
我从手上的袋子里翻出风衣披在身上才觉得暖和一点。
从西街走到东街,绕过拱桥,穿过沿湖公园,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又走了多远,整个人都精神麻木到不可自抑。
事实上,我就这样在岛城游荡了三天。
只吃不睡。
最后在一家包子铺前,摇摇欲坠,眼前闪过点点黑星,身子就沾了地板。
临昏迷前,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过来。
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漫山遍野的格桑花,开的特别斑斓美丽。
醒来的瞬间,一个小男孩的身影撞入眼帘。
“文老师你醒了!可吓死我了,你怎么总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是陆子钦。
我尴尬的歪歪嘴角,“我怎么在这儿?”
“是爸爸带你回来的。”
“你爸爸呢?”
“他在给你炖燕窝。”
我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不消片刻,陆立风穿着睡衣优雅的端着一碗燕窝汤,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出现了。
“把汤喝掉,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完全命令不容置疑的口气。
“……我是怎么来这儿的?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在路边发现的,用车拉回来的。”
微愣一下,“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刚好在路边发现我?”
陆立风穿家居服的样子少了些许不怒自威的气质,多了几分休闲随意,“你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别指望谁会同情弱者,你就算在街上游荡十天不睡觉,暴尸街头了,依然不会有人管你!”
“可是你管了。”喉咙里不受控制的滚出这样一句话。
说出来,就后悔了。
陆立风猛然直视我的眼睛,“对,我管了!”
四目相对,心跳凌乱了几拍。
他将手上的衣服盒子丢在床前,“没地儿去,以后你就住这儿!”
心里的柔软被轻轻触碰,“这怎么……”
“是子钦的意思。”陆立风打断我的话,“他说,是文老师让他知道了什么是温暖。”
视线落在小小的陆子钦身上,他的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不停轻点着,“文老师,你给我的棒棒糖,我还留着呢!”
记忆如波涛一样卷上来,这才想起去年九月份刚开学时,陆子钦刚刚入园,他性子倔,桀骜不驯,班里的小朋友们就联合起来欺负他,他不怕,也不告老师,耐心的一个个把欺负他的小朋友都给打趴下。
被打倒的小朋友都跑来告诉老师说陆子钦动手打人,老师只得教育他以后不许跟小朋友动手。
那会儿陆子钦就只说一句话,“你们看到他们身上有伤痕了吗?”
幼儿园的老师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那些小朋友的身上的确没有伤痕,可是超不过两天同样的小朋友又会跟老师告一次陆子钦的状,导致园里几乎所有的老师都不怎么喜欢一个叫陆子钦的小朋友。
而他也奇怪,从来不抱怨,也不反驳,只是常常喜欢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不吭声。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是坐在角落里,明明是个小小的小家伙,皱起的眉头却认真的像个成熟的小大人。
就是那样矛盾又惹人爱的一张小脸,让我主动走向了他。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会在空闲时间到那个角落里去找陆子钦,给他讲故事,陪他做游戏,偶尔还会给他带一颗超市里买的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