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昀清没给她回答,只是踩紧了油门,高速疾驰而去。
“你……我有急事!你没听到我说话么!?”季小暖焦急起来。
穆昀清蓦地冷笑出声,目光冰冷刺骨:“那你怎么不跟徐潜说你有急事?怎么还上了他的车?感情用事,脑子一点用都没有,还有胆量敢对我大呼小叫?!”
“我……”季小暖十分不快,却不知如何反驳。
他这话,就像在说她还忘不了徐潜一样……
虽然她对徐潜感到绝望,但是,他们从小认识,在一起那么多年……哪有那么容易就彻底切断所有联系?
就像十年前一事,万一哪天真相大白,一直喜欢着季芷柔的穆昀清,也定会经历和自己一样的心境吧?明明失望透顶,却还藕断丝连。
“被我说中了,嗯?”穆昀清见她沉默,了然地冷哼一声,没再说话,兀自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最终,穆昀清的车子一个甩尾刹车,停在了me娱乐大门口。
季小暖没想到他竟会送自己过来,有些惊诧:“……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以为你……”
“帮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穆昀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是死是活,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我不会允许你浪费me职员们的时间。给我下车!”
季小暖被他这般讽刺,却意外没感到难受,反而惊喜地笑了出来:“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很开心能赶上,谢谢!”
说罢,她就背上吉他下了车,快步跑进了me娱乐,那背影充满了纯粹的希望,完全看不出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一般……
穆昀清看着她漂亮的背影,竟是愣了那么一秒。
他以为她听了他的羞辱,定会再次露出失望又隐忍的神色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如此高兴……像是用她特有的纯粹,把他满怀折磨她的想法,突然给抹得一干二净。
“这个该死的女人……”
穆昀清握着方向盘的五指猛地一个收紧,折磨不到季小暖,竟让他如此烦躁,仿佛失去了掌控,体内爬起无数惹他心痒的小虫……
me娱乐面试厅外。
祁连走上来,拦住了她:“季小姐,请跟我过来。”
季小暖一愣:“面试者的等候处不是这边吗?”
祁连礼貌地一笑:“想做艺人,有自己的个性是不错,但参加面试时的礼仪和形象,可不能太有个性了。”
季小暖知道自己现在一身狼狈,双手还都是血,确实不适合去参加面试,她有些心虚:“抱歉,可是我没有带替换的衣服过来……”
“我就是来为您解决这个问题的。请跟我过来。”
季小暖对笑脸盈盈,说话礼貌却犀利十分的祁连有些畏惧,没敢再多问,乖乖跟就上了他,心里嘀咕:不愧是穆昀清那个腹黑男的特助,一样黑……
最终,她被带到一间像是艺人使用的休息室内,里头已有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
见到季小暖,她们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忙活起来,一人拿过医药箱,给季小暖清洗和处理伤口,另一人则负责整理她的仪容,还取了新的衣服与鞋子上来……
“请问,这些难道都是……”季小暖接过衣服和鞋子,疑惑更加。
祁连是穆昀清的特助,她只能想到这些都是穆昀清为她准备的……只是,他为什么要帮她到这个地步?
不出意料,祁连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道:“请到更衣室换衣服,十分钟后就轮到您了。”
“十分钟?”季小暖瞪大了眼,哪还顾得上心底的疑惑,赶紧就跑进了更衣室。
十分钟后。
季小暖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做了个深呼吸,推门走进面试厅。
她先向所有面试官鞠躬问了好,抬头准备接受提问,却在看见面试官中的一人时,瞬间睁大了眼——
穆昀清?!
这会儿,他已经换下了那身被她弄得满是血的衣服,身着笔挺的烟灰色西服,配上墨绿色衬衫与同色领带,严谨却全不死板,品味极高。
穆昀清一对狭长的桃花眼缓缓抬起,冷淡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慑人气场笼罩上来,昭示着强大存在感与压迫力,让她几乎窒息。
有些人就算不说话,存在感也很强……瞬间就把旁边好几名面试官给压了下去。
“先自我介绍一下。”
旁边,主面试官一开口,季小暖反应过来,定了定神,努力忽略掉存在感过强的穆昀清,按练习过的,快速进行了自我介绍。
之后,是例行的根据简历进行提问,季小暖静下心来,顺利通过层层关卡。
全程,穆昀清冷着一张脸,目光淡漠得让人捉摸不透,与往常的他一模一样,明明面试前不久他还在对她冷嘲热风,现在投入工作场合,他却意外地公事公办,仿佛他和她是陌生人一般。
季小暖庆幸他没有公私不分,故意刁难自己,也蓦地意识到,虽然穆昀清大部分时候都是个让人无法忍受的混蛋,唯有面对工作时,他却意外地严谨细密,不允许任何错误。
……
最后一关,是最重要的现场表演——
“那边有麦克风,你准备下就开始吧。”
季小暖接上电源,把立式麦克风拿过来,又调整了一下电吉他的肩带。
她微微低下头去,忍着伤口作痛,葱白双手抚上吉他,深呼吸过后,拨片一划,震撼节奏响彻整间房间,脚尖轻点节拍,她开始弹唱起自己的原创曲《strangertome》。
以英语教学闻名的a大出身,季小暖有着流利标准的发音,全英文的歌词漂亮流畅,倾诉女孩对一个陌生男子一见钟情,暗恋近十年却无法对他开口的五味杂陈。
明明是情歌,却有高超而激烈的吉他独奏,像暗恋太久再也无法忍耐,连词中那纯情的女孩也得嘶吼才能一吐情丝。
她的声音单纯清澈,直接而可爱,像是懵懂的小男孩,只在转音和低音时有些许沙哑,仿佛在沧桑与纯情之间自由转换,犹如她已脱离尘世,清高得无法触及,与她冷清的相貌与气质格外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