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都还有三分火气，更不要说顾言承了，抱着一次性将许微然打得以后都不敢作妖了的打算，心中憋着一股气的顾言承下起手来便也更加重了。

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发展的轨迹会突然扭曲成这样，许微然完全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被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感唤回神来，开始剧烈地挣扎——这种程度的拍打已经算不上情趣，完全就是惩罚了。

他居然打我！我虽然是孤儿，可从小到大也没有人这样打过我的！而且要生孩子不是他说的吗？不上床我还能一个人生不成？

越想越委屈，屁股也越来越痛，顾言承还完全没有要停手的迹象，她还完全挣不开顾言承的束缚！许微然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不要钱一般地落在漆黑的床单上消失不见。

“你打我，你混蛋，顾言承，你凭什么打我。是你说要孩子的，呜~不要打了，我疼，言承哥哥不要打了。”

“我疼，呜呜从来没有人这样打过我，你混蛋。”

“不要打了，呜呜，顾言承你住手，我不做了，再也不做了，你不要打了。”

“顾言承你为什么要娶我！不愿意好好对我你为什么要娶我，呜呜，我嫁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打我的！你混蛋。”

顾言承强迫自己硬起心肠不去在乎许微然的哭喊，却终究还是受不了收了手。

而且从许微然的话中他也明白了，许微然今晚会变本加厉地对他，除了色心大起以外，只怕也是因为把他在休息室说的话给记住了。

他只是在情绪不稳的时候说了一句想要个孩子，她便这般认真地努力在做么？

厚实的大手摸索着想要抚上趴在他身上的人儿的脸，顾言承第一次主动伸手去细细描绘这张脸，想看看这时哭得这样委屈这样伤心的她，和记忆中笑靥如花的模样究竟有怎样的区别。

谁知指尖刚刚触到许微然的肌肤，身上的人便猛地一颤，一阵瑟缩。

是怕了吧也是，这样阴晴不定的自己，谁能不怕呢？何况她刚刚才挨了一顿打。

顾言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刚想收回手，却被一双小手给握住了。

“你”没想到许微然还愿意主动碰他，顾言承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自己心中到底是感动多一些，还是惊讶多一些。

“言承哥哥。”声音里还有些颤抖，许微然却强忍着痛，带着顾言承的手抚上自己的脸，“言承哥哥，你保证这是第一次打我也是最后一次，我就原谅你。”

许微然不是不知道男人家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她原本也是气急了的，下定了决心不想再理这个男人，最好是马上就离婚。可看着刚刚男人想要安慰她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她的言承哥哥大概是真的被她逼急了，无可奈何之下才会这样来阻止她的动作吧。

在结婚之前她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就是一块融不了的坚冰，骨子里却是个柔软的人。所以尽管知道顾言承不爱她，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嫁了，以至于如今挨了打，还要忍着痛主动搭好台阶让这个男人安稳地走下来。

真是贱啊，难怪张爱玲会说，爱情就是要低到尘埃里，再从尘埃里开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