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卓坐在床前看着穆云雪，目光里有恼怒，也有阴沉，十分复杂。

片刻后，穆云雪睁开了眼睛，抚着太阳穴苦笑：“我现在昏倒怎么跟玩儿似的，体质有这么差吗？”

程远卓沉默片刻才开口：“云雪，你对展飞扬……你是不是一直那么爱他，就算他折磨你，你还是爱他？”

穆云雪动作一顿，竟有了一种无处遁形的狼狈感，然后又是苦笑：“你是不是想说，我真他妈贱？”

程远卓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本来就是我贱。”穆云雪很快平静下来，眼里闪烁着恨意，“何况就算我爱过他，在知道我不过是他为何白荷培植的药之后，这份爱也已经死了！”

程远卓抿了抿唇：“你怀孕了，两个月。如果没有意外，是展飞扬的孩子吧？”

穆云雪脑中轰然一响，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怀孕？！

展飞扬明明一直戴套的……哦对了，后来有一次，好像的确是直接来的。居然那么巧，一次就中？

程远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情，接着开口：“趁现在时间还短，我帮你预约手术，做掉他吧。”

穆云雪咬着唇，慢慢摇了摇头：“不，我想……把他生下来。”

程远卓居然并不意外，甚至笑了笑：“你看，我就说，不管怎样，你都一直爱着展飞扬。”

“没有。”穆云雪很快摇头，快到令人忍不住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我只是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他既然来了，我就没有权利扼杀他的生命。”

爱了那个男人近十年，到头来才知道只是笑话一场。或许除了这个孩子，她再也留不住别的什么，怎么舍得将他丢弃？

程远卓抿了抿唇，试图劝说她改变主意：“可你想过没有，他一生下来就注定是没有父亲的……”

“我知道。”穆云雪眼底划过明显的痛苦，“可我还是那句话，毕竟是一条生命，我没有权利剥夺。”

程远卓又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笑：“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愿意，我来当孩子的父亲。”

穆云雪一愣：“你……”

“放心，不是要你嫁给我。”程远卓故意笑得很轻松，“我是说，孩子可以认我做干爹，以后你要是遇到真正懂你、爱你的人，他当然会接受孩子，孩子也就有父亲了。”

穆云雪很快泪流满面，不停地摇头：“远卓，不要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

“还不起就以身相许呗。”程远卓打趣地笑笑，“反正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

穆云雪哭得更加伤心：“不，我不配……我不配……”

程远卓轻轻搂住了她，扯过纸巾擦着她的眼泪：“你既然想把孩子生下来，就更不能被展飞扬找到，否则他一定会让你把孩子打掉的。”

穆云雪连连点头，突然想起了刚才导致她一下子激动的原因：“对了！为什么网上都说我吃里扒外，把展氏集团的机密给了你？还说你从中获利一个亿，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程远卓挑了挑唇：“不明白？这根本就是展飞扬的阴谋！”

穆云雪不解：“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