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打坐时间,就是所谓的引灵气入体。
师父说,明暗的交替,同样是阴阳两气的交替,两气交替时造成的紊乱使灵气外泄,最容易为人所用。
所以,初学者在这个时候打坐,最有希望引气入体。
当她能够将灵气引入体内的时候,她所画的符箓才能起到作用。
这……似乎和上一世看到的小说有点类似?
上一世看过的那些修真小说,不会都是那些修行的人写的吧?
读者以为这些都是作者幻想出来的,其实并不完全是?
“师父,我们这算不算修士?”苏雨筱很好奇。
难道,重活一世,她就要修仙了?
“修士?没听说过。”师父摇了摇头,表示这个词略新潮,他还没听说过。
“那我换个说法,我们这样引气入体之后,是不是就能利用这些气来移山填海,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就会飞升仙界?”
换来的是师父的一顿暴揍。
“哪来的稀奇古怪的想法,快给我滚去背口诀。”
苏雨筱捂着脑袋跑回屋里,任命的捧着心法试图引气入体。
引气的时候必须默念心法口诀,感应周身灵气的存在,然后将他们引入体内……
当然,这是书上所说的,而她做到的是,心法口诀念了一遍又一遍,她始终不知道那所谓的灵气在哪里。
告诉自己不要气馁,这只是第一天而已。
转
头看小鱼儿……嗯?这细细的鼾声,是睡着了?
苏雨筱哭笑不得。
报废了几十张纸,终于画成一道最简单的神行符的时候,小鱼儿醒了。
这家伙似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她在纸上写什么,他就写什么。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练习了好几十遍才画好的符,被他一遍过画了出来。
“有本事你再画一遍。”
苏雨筱插着腰指着小鱼儿气得不轻。
画符跟写字不一样,中间不能有停顿,连稍微迟疑一下都不行,必须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所以你一定要在心中知道这张符箓的走势,然后一口气绘制出来。
她也是照着画了好久才终于能做到一气呵成。
看了看时间,她竟然一连画了两个小时才成功。
幸好今天是星期六,否则这学习规划还真完不成。
不对,苏雨筱严重怀疑,师父早就知道结果是这样,所以虽然没有写明,但其实已经将她的上课时间规划到了画符里面……
小鱼儿懂了她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像平时那样夸自己,反而看起来有点生气,但还是听话的又将神行符画了一遍。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苏雨筱面上笑嘻嘻,心里却在妈卖批。
你这么能,你怎么不自己把自己的魂给勾回来呢?
人比人气死人,为什么一个傻子都比自己厉害?
突然想到了什么,苏雨筱拉着小鱼儿来到溪边。
中指在水里点了点,收回手的时候将食指含进了嘴里,啧啧两声。
“好喝。”
小鱼儿果然也伸手迅速的在水里点了一下,将食指含进嘴里。
咂嘴。
“你给我再来一遍。”
苏雨筱快被他气炸了。
这一次,她看清楚了,小鱼儿也是中指点水,然后将食指含进嘴里。
自以为动作很快,自以为瞒天过海,但其实这傻子从来没上过当?
苏雨筱有很充分的理由怀疑,上一世,小鱼儿根本没吃过牛粪!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觉得成功戏耍了他,实则是被他戏耍了?
所以,一直以来的愧疚,其实根本不存在?
小鱼儿又把脸送过来给她捏,苏雨筱狠狠捏了一下,接着就被自己逗笑了。
还真把自己当七岁小孩儿了啊。
小鱼儿没上当,这不是最好的吗?
下午到家的时候,二老也刚从车上下来,瞧着两人的脸色,苏雨筱的心不由的咯噔一声。
检查单子被两人放在桌上,二老以为她识字不多,所以并不防备。
苏雨筱迅速的翻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在看到一张x光片的时候顿了一下。
肝脏上有一个12mmx23mm的阴影。
怎么会这样……
难道,已经晚了吗?
“说不定是良性的呢,医生也说是良性的可能性大一些,别瞎想了,等别的检验报告出来了再说。”
苏父一边劝慰苏母,一边将单子收起来,还顺手揉了揉苏雨筱的脑袋。
“给你们买了些营养品,李师傅的也有,一会儿阿爹给你送到山下。”
苏雨筱都没听清自家父亲说了什么,脑海里来来去去都是那个阴影,心里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劝父亲去做手术。
良性?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如果是良性的,上一世,父亲就不会去世。
记得上一世,父亲似乎是去县里的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不知是考虑到治疗费用太高昂,还是当时病情已经到了晚期,没多久就回来了。
她不知道从医院回来之后的父亲是什么样的心情。
绝望?不甘?
当时的父亲才三十来岁,正值壮年,如何甘心就这样死去?
而那时的她又在做什么?
源于心底对于鬼怪的惧怕,知道父亲将要变成鬼之后,她就拒绝再去见她。
那时候父亲一个人住在大伯家废弃的老房子里,母亲每天给他做饭送饭,父亲的饭菜里有肉,她就非常眼馋,苏母大多时候会分给她一些碎肉汤,苏雨筱当时只盼这样的日子能长久一点。
她想每天都有肉汤喝。
只是无论苏母怎么说,她都不愿意去见父亲一面。
她害怕。
怕父亲变成老人讲的故事里,那个吃人眼珠子当花生米的鬼,怕父亲会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吃了。
那段时间内,苏母并没有放弃,她不断的向人打听偏方,这个人说吃这个有效果,那个人说吃那个有效果,她不管不顾,统统找回来给苏父吃。
尽管如此,父亲也并没有多留。
苏雨筱和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恭喜发财。
因为过年跟父母拜年有红包拿,她特意起了个大早,跟母亲一起给父亲送早饭,隔着门板向父亲道恭喜发财。
父亲说让她进去拿红包,她只说让母亲拿出来,父亲执意要她进去,她却非常坚定的站在门口。
最后,父亲笑了笑,说不逗她了,让母亲把红包拿了出来给她。
当时母亲的眼眶是红的,苏雨筱却浑不在意。
父亲最终没能挺过元宵,在年十四的时候走了。
父亲去世之后,不知过了多久,苏雨筱才渐渐明白过来,死,究竟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同班同学时不时冒出的一句话,说她爸爸死了,她没爸爸了,或许是日渐冷清的家里,渐渐的只剩下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