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二人相顾无言。

找了一家咖啡厅，要了两杯咖啡，对立而坐，四目相对，却说不出话来。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颇为好笑。

甄樊温柔一笑，说道：“你先说。”

“你走的时候，我在教学楼一直望着你，至今还记得，你抱着书离开的样子。”张婕冰鼻子一酸，眼圈一红，似乎快要哭了。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话虽如此，甄樊如何忘记那奇耻大辱的一天，尹严为了讨好魏温华的父亲，同样一场械斗，魏温华只记了一个大过处分，而他直接开除，以至于当年的高考都没有参加。

尹严的话，甄樊至今记得。

“你惹谁不好，偏偏惹魏曾同的儿子。你也别怪我，他说了，你不得留在县一高。不然，你就要被拘留了。”

“我有心为你说话，可我的仕途握在魏曾同手里，没办法，你只能退学了。”

“我早就说过，学校严禁早恋。不过，一些人例外，但不包过你。你学习不错，但还没好到别人为你出头的地步。”

“民不与官斗，年轻人，好好想想吧，别误了自己，还害了别人。”

是啊，民不与官斗，这句话，多伤人，却也是事实。

连乡政府都不能随意进入的地方，何况是县城主宰的地方。

这不是尹严威胁自己，魏曾同有能力把自己送进去。

可以说，是这个县太爷放了他一马。

他，应该感激吗？

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这样的做法，一个无依无靠的年轻人，能有这一天吗？

这句话适用于那些有能力有野心的人，不包括庸人。

“你恨我吗？”

恨吗？谈不上恨，但甄樊对张婕冰绝对有怨气。

见甄樊沉默无言，张婕冰苦涩一笑，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你理当恨我，是我害了你。”

“不，还谈不上，至少我上了大学，虽然晚了一年，但总比某些人强上一点。”说到这，甄樊也笑了，自己还在跟魏温华攀比吗？

别看魏温华没上大学，如果没有遇见夏碧芷的话，他还真比不过魏温华，他依然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一个没有话语权的弱者。

这样自我安慰的话，张婕冰不信，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开上一百多万的豪车，还是最顶级配置的辉腾。

不管如何，这也说明甄樊混得不错。

“你现在做什么呢？”张婕冰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让甄樊前后变化这么大。

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坏蛋，能开得起那样的好车，却也不知道买些好衣服，打扮一下。

“我刚失业。”

甄樊这样回答，张婕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道这家伙买彩票中奖了？

见张婕冰不信，甄樊摸摸鼻子，有些尴尬，这年月，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你怎么样，什么时候结的婚？”这是甄樊最想知道的。

“大学毕业，就领证了。”张婕冰就把自己和魏温华的一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没想到这段婚姻的背后，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

看来，即使没有魏温华，甄樊和张婕冰的爱情，也会夭折，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爱情的夭折，比不过现实的残酷。

张婕冰的父亲肾坏了，和她的大学梦，都是魏家出钱资助的，无论那样，她也必须嫁给魏温华，虽然彼此之间没有感情。

这就是生活，一个弱者无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