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必想了,余悸我是不会松手的。”
余悸毫不客气的打断蜀月禾的话,从小娇生惯养,处处被人捧着的蜀月禾面色发青的,双手默默的扯着手帕。而李壬忍住笑意,他却不知看似柔弱的女子说话如此不客气,不拐弯抹角的,真是打击人。
李壬向前一步挡住蜀月禾的脚步,神色平静却让人有压迫的看了一眼一旁欲要出口呵斥他的小安子,直到小安子胆怯的后退几步,他才皮笑肉不笑的挪开视线,“公主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
蜀月禾向来不喜司马懿身边的副将,这李壬处处与她作对,若不是他告知司马懿灵果的存在,她蜀月禾早就是司马懿的妻子。
蜀月禾的怒气在眼底散开,居高临下的姿态让李壬皱了皱眉,只听她道:“副将军这话是不欢迎本公主吗?”
“属下不敢。”
“不敢?”蜀月禾看了眼神色平静的余悸,心里恼火万分,她压抑住怒气,笑得温柔善解人意道:“副将军这话倒像是本宫为难你一般,副将军大人有大量莫与本宫计较。”
“若是计较呢?”余悸突然开口
蜀月禾神情一僵,表情难得一脸的茫然与不知所措。李壬别开视线,这余悸还真是丝毫不懂得人情世故呢,这话把高高在上的公主堵得说不出话。
余悸捋了捋散开的碎发,轻轻別了眼李壬的波澜不惊的脸,眼底闪过几分意外,“若是他计较,你怕是走不出这将军府。”
“大胆!公主岂能是你等能威胁之人!”小安子出口呵斥,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
李壬轻哼一声,这狐狸倒也知晓他的性子,他看了眼小安子,目光悠长道:“什么时侯你这小太监能代表公主了?”
李壬向来性子傲得狠,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蜀月禾敢把司马懿惹火,却不敢轻易惹毛这个脾气古怪的副将。说来也奇怪,这副将竟无人知晓他的来历,就连司马懿也不清楚。
蜀月禾一呛,回头轻飘飘的看了眼小安子,眼神清冷混着狠意。
“李将军这话被有心人知道了,怕是对将军不利呢。”蜀月禾轻轻一笑,李壬对司马懿的忠心无人能及,就连她的父皇都对此有所顾忌猜疑。
余悸挥手,语气平淡道:“公主莫学人威胁,女儿家心机重不好。”
“公主可是有事?”李壬抢先一步开口询问,蜀月禾轻笑闭上嘴轻微摇头,但李壬知晓她正在极力的压抑住那股怒火。毕竟金枝玉叶之躯,头一回碰到一个丝毫不畏惧皇权的女人还真是让蜀月禾难以下手。
“姐姐误会了,我…”
“叫我余悸即可,我们并不亲密。”余悸皱眉打断蜀月禾的话,她一脸认真的表情让李壬对她少了几分警戒。
蜀月禾彻底黑了脸,她轻哼一声轻蔑的打量余悸,最后摔袖离去。
李壬顺着余悸的视线望去,蜀月禾恼羞成怒的上了轿子离去,他将剑拨到身后,“这地方不适合你,你离去比较好。”
余悸含着笑意,“那适合你吗?你本是山中之人。”
“这是为你好,你离去与否我不在乎。”
余悸一愣,看着李壬棱角分明的脸,神情恍惚道:“嗯,我不会离去。”
话刚落,她按着胸口处重重的吐了口浊气。为何她心中会觉得她只有司马懿冉一人?为何丝毫不记得离开雪灵山的场景?
余悸这异样让李壬眉间一跳,他上前几步开口询问道:“你怎么了?”
“无碍,旧伤罢了。”
“你这副模样留在将军身边也是隐患,何苦呢?京中近日怕有大事发生,将军无暇顾及你。”李壬非常不赞同余悸的举动,京中几股力量在较劲,皇帝的猜忌更是让人心慌乱不已。
余悸满是苍凉的仰望这明媚的天空,刺眼的光线让她难受的眯着眼睛,她语气平淡得不带情绪,“可我似乎已经回不去了,雪灵山我回不去了。”
雪灵山?
李壬神色微妙的发生变化,他未曾开口缓缓转身离去。
响午,司马懿回府便匆匆与众人在书房不知商讨何事。余悸坐在大榕树下发愣,刺目的光线让她眼睛十分不舒服,她微微闭眼低声喃喃自语,“雪灵山,想回去。”
夜幕降临,司马懿未从书房里出来,余悸趴在石墩上默默看着夕阳西下,晕红的光线洒在她平静的脸上。
余悸眯眼细细看着已是温和的光线,眼底流露出几分凄凉的无奈。她怀念雪灵山大雪纷飞,怀念那山中的精灵。
精灵?
余悸一愣,随即坐直看向站在一旁已有片刻的婢女,嘴角一扬轻声道:“怎么了?”
“晚膳已备好,请姑娘移步。”
“你家将军呢?”
婢女微蹲行礼,“将军已出府,特吩咐让奴婢提醒姑娘该用餐了。”
“他几时走的?”
“将军出府已有片刻,姑娘可还有要问的?”
婢女恭恭敬敬的模样让余悸心中有几分不适,她在雪灵山自由惯了。她抬眼看着婢女一丝不苟的打扮和丝毫没有感情的笑意,微微垂下眼帘,“将晚膳送到我房中即可,李副将可还在府中?”
“李副将在府中,需奴婢唤他吗?”
余悸摇头,“不必了,他在哪个房间?”
“启雾阁,往前直走便是。”
“启雾阁?”余悸皱眉,“将军起的名?”
婢女神色微微不安,她低头轻声继续道:“奴婢不知,但听府中的老人所言,是李副将自己起的。”
“别怕,我并无恶意。嗯,你且退下,晚饭送去李副将住处,我与他有事商量。”
婢女愣住了,李副将对这位姑娘的到来似乎并不欢迎呢。她按住心中的念想应了声是便退下,余悸呼了口气笑了笑,缓缓起身随手弹去落在肩上的枯叶。
她满眼眷恋的看着已然落山的太阳,双眼暗淡的望着某个方向,那里似乎有声音在呼唤她回去呢。
李壬的院子很是让人意外,余悸看着满院的青竹与大树,眼底笑意分外浓烈。她竟不知李壬粗狂的外表下,竟有这般温文尔雅的情调。
蹲下身子,伸手抚摸一旁的花瓣,雪灵山的花儿出了桃花似乎就没了,五颜六色的花在余悸眼里满是新奇。
“来此可是有事?”李壬站在余悸身后,皱眉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