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前面引路,我们跟着她往房子里走,女孩告诉我们她名叫梁瑾萱。
在房子最里面一个有些隐蔽的房间外,梁瑾萱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来。
她把房门打开,我们跟着走进去,房间里摆设着一些比较珍贵的古董。
在靠墙的地方有一个保险柜,梁瑾萱蹲下身子,打算把保险柜打开。
能装在保险柜里的,肯定是对梁永明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问她,那几个人来的时候,进过这个房间吗?
梁瑾萱边扭动着保险柜上的密码锁边说,那几个人好像对我家情况很了解,一到我家就闯进这间房里来。只是那个时候父亲已经把椅子转移走了,他们扑了个空。他们只对椅子感兴趣,见房间里没有椅子,他们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凶巴巴的说,要是不把椅子交出来,就让我们家不得安宁。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把保险柜打开了。
令我意外的是,在保险柜上层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桃木人。
而在下面那层,则摆着一排玉饰。
看到桃木人我微微一愣,我对它们真是太熟悉了,它们都是镇物!
我把其中一个桃木人拿起来。
在它背后用朱砂写着“镇煞”两个字,无论是它的模样,还是朱砂字所在的位置,都说明这些木头人是出自我的祖先之手。
木头人的年代不同,有的已经发黑,有些变得很斑驳。
只是桃木人都经过特殊处理,是不会腐烂的。
很明显,梁永明离家就是去收集这些桃木人。
用木头人当镇物的风水师很多,不知道为什么,他收集来的都是我们章家人用过的。
难道他和我们章家有什么渊源吗?
按照爷爷所说,我们在小龙湾住了一百多年,这些木头人都是高祖之前的先祖留下的。
望着那一排足有十几个桃木人,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又拿起一件玉镇来。
有的玉镇上面刻着图案,有的本身做成狮子,麒麟等形状。
这些东西我在祖先留下的风水书上都看过,也是出自我的祖先之手。
摸着它们,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似乎看到祖先托着罗盘,在各地游走的身影。
看到我的表情有些不对,梁瑾萱问我,怎么了?你见过这些东西吗?
我点点头,跟她说,在我家传的风水书上有它们的图样,并且这些东西都出自我的祖先之手。
听到我的话,不仅梁瑾萱感到很意外,连魏子杰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
他问我,不会这么巧吧?你的祖先很有名气吗?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暂时还不能把自己身世告诉他。
看到这些镇物,我可以肯定,从前章家祖先在风水行业里肯定非常有名气。
我问梁瑾萱,我可以带走它们吗?
对梁瑾萱来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他父亲把这些东西收藏在保险柜里,对他来说它们肯定非常重要。
我这么说,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梁瑾萱说,当初我问过父亲,为什么要把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放在保险柜里?
父亲当时说,过一段时间会有人来拿的,我是给他准备的。
我问她,你父亲有没有告诉你什么人会来取?
梁瑾萱说,那个时候,父亲意识到要出事,他有些神不守舍的,他只是告诉我,来的人姓章。具体叫什么名字,他也没说。
姓章?听到她的回答,刘冲和魏子杰都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
魏子杰问我,你认识他们父女吗?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跟他们解释说,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到这里来,更不认识他们。
梁瑾萱很聪明,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就知道我肯定姓章。
她摇摇头说道,或许这些都是父亲在天之灵安排的吧。既然你姓章,就把这些东西都拿走吧。省得我看到它们伤心!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又顺着她的面颊流了下来。
我很小心的把桃木人和玉镇都装进背包里。
对我来说,它们简直就是宝贝,因为我可以从上面学到很多祖上没能传下来的风水术。
梁瑾萱很坚强,她擦了擦眼泪,跟着我们到了灵棚里面。
大伙都坐在长凳上,长明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骨灰盒上粘着梁永明的黑白照片,那张脸非常陌生,我从来没见过。
我有些疑惑的问梁瑾萱,你父亲也是风水先生吗?
梁瑾萱说,我从来没见过父亲给人看风水。不过他是倒卖古董的,对于风水术还是懂一些的。
她说,五年前,她父亲还在一心一意的做生意。自从接到一封信后,父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去收集这些东西。最后也是因为它们才惹祸上身的。
我很好奇,是谁给他写的信,能让他改变那么多。
我问她,能让我看看那封信吗?
梁瑾萱摇摇头说,我记得很清楚,父亲把信连同桃木人都放在保险柜里。父亲去世后,我也想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会对他触动那么大。等我去找的时候,才发现信不见了。可能是父亲悄悄的把它给烧掉了。
她说的有些道理,梁永明肯定预感到有危险,才把那封信给处理掉了。
同样是因为感到有危险,梁永明不想让来人得到那把摇椅,就把它寄给了张荣,结果无意中害死了好几个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椅子是从哪里来的。
来找梁永明麻烦的人肯定也是想从摇椅上找到某些他们感兴趣的信息。
梁瑾萱却说,她根本不知道父亲从哪里弄到的椅子。
我们都陷入沉默之中。
如果不弄清楚摇椅的来历,那么等待我们的肯定是跟张荣一样的下场。
魏子杰问道,麻烦你好好想想,你父亲除了带回来一把摇椅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经过他的提醒,梁瑾萱眼睛一亮,说道,对了,我父亲说,除了摇椅外还有一件东西。他说那个东西很凶,并没带回家来,而是藏在了镇子外面。
听到她的话,我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魏志杰更是激动得站了起来,问道,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女孩说话,忽然叮的一声响从我背包里传出来,是惊魂铃的声音!
如果周围的阴气很重,惊魂铃就会发出声音来。
刚才只顾着问梁瑾萱摇椅的事,听到铃声,我才抬起头来,往周围看了看。
魏子杰也觉得不对劲,他的目光落在骨灰盒前面,香炉里的香上面。
香炉里插着三支香,香刚刚烧了不到一半。
奇怪的是,中央的那支香像被什么吸着似的,比另外两支着得快很多。
至少比它们短了五六公分。
魏子杰低声说,这叫鬼吃香!有东西来了!
听到他的话,我们也紧张起来,我让梁瑾萱躲到我身后。
梁瑾萱泪水涟涟的问,是不是父亲不放心我,来看我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非常安静。
那支香的香火非常明亮,红彤彤的特别显眼。
魏子杰说,不是你父亲,如果是你亲人,香不会烧成这种模样的。来的东西越凶香就着得越快!
他的话音刚落,另外两支香忽然从中间折段,半截香落在香炉里面。
眨眼间,中央那支香已经着到了底。
魏子杰低声跟刘冲说,去拿些草木灰来!
刘冲赶紧进屋,从灶膛里捧出一堆草木灰来。
魏子杰一手捏着符篆,另一只手里抓着草木灰。
他小心翼翼的围着供桌转了一圈,把草木灰均匀的洒在供桌周围。
虽然钱有利很瞧不起他,可是经过几天的接触,我发现魏子杰经验非常丰富,这点比我强了很多。
我虽然懂得很多祖上传下来的风水术,可是应变经验几乎为零。
魏子杰刚好在这方面对我帮助很大。
就在这时,骨灰盒前面的长明灯啵的一声灭了!
按照风俗上讲,长明灯是给死者引路的。长明灯能够照亮路,带领死者去该去的地方。
如果长明灯灭掉,死者的灵魂就会迷路。
梁瑾萱刚想过去把长明灯点着。
魏子杰赶紧拦住她,并且指着地面上的灰烬说,你们看!
我这才发现,灰烬上面留下了一排脚印。
脚印不大,看样子很像女人的,脚印围着供桌转了一圈之后,忽的转了一个弯,径直往这边走来!
它来了!我低声提醒着魏子杰。
魏子杰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他手里捏着符篆,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
他忽的把符篆向前迎去,随着嘭的一声响,符篆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魏子杰被震得后退好几步,符篆上面笼罩着一层白霜。
魏子杰的表情非常严肃,他把捏着符篆的手举在身前,同时低声说道,来的东西很凶,大伙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的话音刚落,符篆上面已经结了一层冰,冰越来越厚。
随着哗的一声响,符篆碎成了好几半!
同时魏子杰的身子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眼看着魏子杰手腕上留下五个黑色的指印。
同时一股黑气顺着他的手臂向上面延伸过去。
“好重的煞气!”我不由得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