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先带熙熙在院子里玩。”齐桓有意让容姨抱着熙熙去一旁。
容姨顺势张开双臂接过熙熙,抱着就走,问都没问我一句,简直视我为无物。
熙熙也很明事理,任由大人们抱来抱去没有一丝不悦,甚至满心欢喜地说想去玩泥巴。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院子一片繁花似锦,那片足有五百多平的草坪中间是用作休憩的地方,再旁边才是室外泳池。
我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恍了会神,等反应过来想要追回时,他正握着我手,轻声道,“是有人要走,但不是你。”
那是一双修长漂亮的手,不比男人的粗狂,也没有女人的娇柔,稳稳地笼住我的手,神情自然而温柔,好似亲密无间的恋人。
我虽想有意让他做回熙熙父亲的角色,但不代表我就要一同接受他是我丈夫的事实。何况他母亲都发话了,对他一往情深的邱芸芸还在屋内。
想到这,我脸色不是很好的将手抽离出来,半开玩笑地说,“不进去看看?要知道脑震荡这事,可大可小。”
“只不过是摔了跤,没什么大不了。”他似笑非笑地说着,极其自然地再次握住我的手,不容拒绝地拉着我向房门走去。
纵使我如何用力挣脱,也挣不开。他只是不轻不重地拽着我向前,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虽说我和他没有正式离婚,可关系却实在尴尬,此时被他牵着入门,也不知他母亲见到又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我的头隐隐作痛,思忖再三,“我就不进去了。”
他沉默了会,微抿着唇,“也好!那你先陪熙熙玩,我一会过去找你。”
见他松手,我顺势将手收回,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身朝草坪走去。还没有几步,就听见身后的响起一声,“别乱跑!”
原本我只是想要避嫌,没做他想,经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有了心思。可再想想,四条腿怎么可能比的过四个轮子,何况还是这荒郊野外,很难打车的地段。
我踩着石子,找到树荫下的熙熙,见他正拿着小铲学容姨种花,没想打扰,静静地在他身后看了会。
熙熙似乎有所察觉,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妈妈,爸爸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我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到底懂多少,怕伤了他那颗幼小的心灵,思索着没有作答。
容姨斩钉截铁地说,“对,不走了,你爸爸怎么舍得你走。”
熙熙欢呼了一声,乐呵呵地继续埋头玩泥巴。
我却满心郁郁,闲着没事,到处走走,围着院子转了一圈。
正巧路过庭院中间时,眼见着邱芸芸从房子里走出来,脸上依稀挂着泪痕。也不知齐桓和她说了什么,把对他一往情深的女子整哭成这样,真是罪孽啊!
我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她。
邱芸芸吸了吸鼻子,偷偷地抹掉眼泪,姿态优雅地向我走来,气焰嚣张道,“何秋,你别得意的太早,你迟早有一天会从齐家滚蛋。”
我真是冤枉,莫大的冤枉。要知道得意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她究竟是从哪看出我得意的,是眼睛里掺屎了嘛?
我轻笑着,“邱小姐,你在齐桓那受气没地撒,找我来了?我就这么好欺负?我告诉你邱芸芸,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邱芸芸像是被我戳中要害,愤恨很地盯着我,偌大的胸口起伏不定,“何秋,你别以为有着一纸婚书,齐桓就非你不可。在他上面还有齐夫人顶着,你信不信,她迟早会把你赶出去。”
此时,我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的话确实让我无力反驳。
当然不仅仅于此。
齐桓正从大门出来,就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正一步步走来。
我自是没那么好心会去提醒她。
邱芸芸见我没说话,更是气焰加深,朱唇红的分外妖娆,“呵呵,你以为你是谁,就凭那个见不得光的野种,就想着再进齐家的门?我警告你,何秋,识相的就赶紧带着他走,否则下一次,我不会是将他拐走这么简单。”
我仍是未语,始终看着她身后的人步步逼近。相信这个距离足够齐桓听清,若他仍是听不清,那我只好承认他是耳背。
“还有,齐夫人答应我,永远不会认可你这个儿媳妇。相信你离开的日子会很快到来,但在那一天来临之前,休想称心如意的过活,我不会让你好过得。”她直到将话全部说完才冷笑着转身。
可她那一副精彩的表情,我却无缘看见,因为她此时正背着我,正面对着五公分外的齐桓。
邱芸芸赫然倒退两步,之前的伶牙俐齿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嗫嚅和无措,“阿…阿桓哥,你…都听到了?”
“你觉得,我该听到什么?”齐桓脸黑得堪比包公,冷冷地反问道。
“那个…是她,是何秋,她看到你过来,故意说些难听的话刺激我,我才…才说了些玩笑话。”她忽然哆嗦着,反手指向我,脸却始终背对着我。
我没有半分惊讶,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一个人表演。
齐桓沉默了半晌,紧抿得嘴角微动,缓缓开口道,“我以为刚才已经说的足够清楚,可你还是没听懂。是你的智商有问题,还是我表达方式有问题?”
“我…阿桓哥,她现在带着别人的野种进门,可你…”
齐桓大为恼怒,似乎野种这二字深深地刺激到他,看着邱芸芸的眼神里有着冷冷的绝情,“我再说一遍,熙熙是我齐桓的儿子。我,也永远不会和阿秋离婚,至于你说阿秋会被我母亲赶出齐家的事,也绝对不会发生。”
“为什么?”邱芸芸像是头一次听他说出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伯母不会同意的,你向来都听伯母的话,却为了她一次次的忤逆伯母,到底是为什么?”
“若不是你在我母亲面前煽风点火,我又怎么会逆了她的意。”齐桓似在刻意压制着怒意,声音却能冻人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