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省城的路好远好长,我在这条路上走了三天,渐渐地,泥泞路变的光滑,比二叔家的地面还要光滑。
我双目如死灰般走在这条路上,我杀人了,在逃出那个家的时候,我记得,我将柴刀砍到了二叔的肩膀上。
他流了好多血,就要死了。睿哥,你在哪?我杀人了,我该怎么办?
我就这样惶恐着,游荡着,直到我碰到了炮儿叔。
炮儿叔是个好人,帮我赶走了欺负我的乞丐,还给我买吃的。
我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告诉他,他很同情我,并说要帮我。
他在火车站将我捡回家,家里有很多床,每张床中间隔着条帘子。
有很多姐姐在屋里,各自坐在床上抽烟。
“静静,以后你就呆在这儿,叔给你找你的睿哥,让他来这儿接你。”
我感动得抓住炮儿叔的手,泣声道:“谢谢炮儿叔。”
他却十分厌恶的抽回手来,然后指了指角落一间小门,温声说:“静静,乖,去洗个澡,晚上你睿哥就来这儿找你。”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我脱衣服的时候,听见外面的姐姐和炮儿叔说话。
姐姐刻意压低声音问,“那孩子十三岁不到吧!这么小的女孩你都要诱拐了,缺不缺德。”
“没钱才缺德。王旭,别他妈以为你生意最好就敢对我的事指手画脚。现在竞争那么大,你们这些
野鸡还能够火的了多久。何况恋童癖那么多,说不定能捞笔大的。”
我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当我洗澡出来的时候,炮儿叔眼睛一亮,双手猛地一拍,激动地抓着我的手。
“静静啊,你说你这姑娘,命怎么就这么苦呢?以后,叔供你读书啊!”
读书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不敢去梦的事情。我双手紧抓着不合尺寸的衣服,一脸茫然。
?炮儿叔口中的读书,与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压根就没有看见所谓的校园,而是去了一个培训班。
在这个培训班中,全是些城里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莫名的傲气,我就像是只蚂蚁般,蜷缩在最后一排。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面,我学会了认字,还学习了一些简单的外语,会哼两句。舞蹈乐器,通通都会上那么一点。
炮儿叔说,他要的不是一个女博士。他只是想让我什么都会点,不那么土鳖就行。
自打从那间小屋子出来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里,也没有看见过哪些姐姐。
炮儿叔说,那些被别人穿破的鞋,要少接触,会影响气质的。所以他特地给我找了间中等的公寓住着,在交房租的那天,炮儿叔硬是坐在屋子里面抽了一整天烟。
他将烟蒂狠狠按在精美烟灰缸里面,对着我说:“静儿,你别怪叔势力。这段时间叔在你身上出的钱你也是看见了,没个十万也有八万。怎么着,是不是该给叔签个合约了啊!”
我不懂合约的意思,可我真感激炮儿,除了睿哥,谁还这么对待过我。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甘情愿的说:“炮儿叔,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炮儿叔装模作样的挤了挤眼泪,直接将合约给撕了,转给递给我另外一张纸。
“静儿,叔太不是人了,你这么信任叔,叔还让你签什么合约。你看看这个,叔也是刚知道的。”
我愣了两下,看着上面的一张照片,正是我二叔倒在血泊之中。
我顿时懵了,怕的连连往后踉跄。不,二叔真的死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只是在二叔肩膀上砍了一刀,不应该的。
“别看了,你二叔好歹将你拉扯这么大,现在被人乱刀砍死,也确实可怜。静儿,叔不是冷漠的人,要不然,你回去给你叔磕两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