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有时候天天在一起也不知内心想法,人心臆动,有时候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感动了,人心脆弱,有时候会因为极小甚微的挫败内心就已溃不成军。
悲伤无尽蔓延,血雨腥风之后,苏筱落仅剩一丝意念飘随风飘落,从九重天到七重天,去过魔界,到过凡间,就这么飘着,不知过了多久,意念集结有了一丝魄隐,因为有天帝之力,她无法魂入黄泉,也因凡人之躯,她无法魄入九天,非仙非魔,非实又非虚,现在的她,连孤魂野鬼都算不上,就这么一直飘着……
无休漫漫,三百年过去,三界一片祥和,冷冽已经修的九龙真身,自盘古开天地以来,没有哪任天帝可以用如此短的时间可以有此修为,故而继任大典时,天庭从未有过的盛况,众仙朝拜,威严端庄的冷冽也是一个全新的模样。
可朝会散去,偌大豪华的天宫,冷冽褪去皇服,卸去冕旒,乌黑的青发披散下来,他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孤独,他摸着天霜剑,唯一一件有苏筱落气息的物件,三百年来,天霜从未出鞘,并非冷冽没有出战,而是他舍不得用,像珍宝一样放在寝殿里,思念至极时他会忍不住抚摸一下,自言自语道:“筱落,我继任天位了,我现在是三界最有权利的人,万物生灵不过一声令下,我那么想保护你,现在我拥有了这样的能力你却已经不在,如果可以让你回来,这天帝之位又算的了什么?筱落,我,想你了。”
电挚在暗处看了冷冽一眼后,默默离开了,或许也只有他知道,冷冽的思念有多深,三百多年来,他从未见冷冽笑过。
七重天,一切如常,司空也是一方之主,三百年来天界从未干涉七重天,似乎都默契的各顾一方,也算是真正的独立了,而值得一提的是,怜惜的追杀令在三百年前撤除后,就被冷冽贬下凡间,生生世世得不到所爱,孤独终老,永不入仙籍。
莫离殇则一直待在索居山,日日研究古籍,不修边幅,整整三百多年,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莫离殇找到一本破旧不堪的古籍,激动万分的开心地着:“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风驰站在一旁看过书中内容后,震惊不已,他不允许莫离殇尝试,但看到莫离殇那么开心,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了。值得与否,是由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程度,是在的得知结果有可能并非期待仍然坚持的决心,可值得两个字必然与付出相关。
古籍所言,只要法力达到尊盛巅峰便可自断仙骨为引,斩断仙根入药,以逝者丝息便可为凡骨凝魂结魄,续命重生,但行此法者,将将永生永世不得见光。
莫离殇得知后,便开始勤加修炼,虽然他的法力已经足够,但也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努力修行,机会只有一次,他不容有失,也失不起。司空来索居看他,几次来都见他痴迷修炼,拼了命的不顾安危,这一次发现莫离殇突然内息不稳,周身热气萦绕,手上青筋暴起,他便知大事不好,急忙飞身上前,也没来的及,只见莫离殇口吐鲜血,浑身虚弱的摇摇欲坠,司空赶紧上前扶住他封住他内息,施法为他疗伤。
许久之后,司空撤法收手,看着他两鬓白发,心中百感交集,“莫离,你可知你方才险些走火入魔?你看看你,昨日法力损耗过度已经白了双鬓,今日你又差点……”
莫离殇后知后觉的摸了一下鬓发,打趣着笑了,“哦?是吗?那我跟筱落看起来岂不是更般配了?”
司空对他竟也毫无办法,上前扶住他的肩膀,极其认真严肃,“莫离,筱落死了,我们都很难过,你要救她我很理解,也很支持,可是你能不能等我提升法力到了尊盛巅峰?以我现在的能力必不过半月,到时候我能护你也能救筱落,保你和她万无一失,或许你也不用永生于暗无天日的生活里!”
莫离殇看着司空,他也知道司空是为他好,也为苏筱落考虑,他知道司空永远是那个思虑周全的人,他也相信司空能够做到,也知道司空说的句句在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意孤行,因为他等不了,一刻也等不了,对于他来说,从在得知可以让苏筱落重生的那一刻到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他真的不想再多等一秒。
司空看着莫离殇倔强离去的身影,真是又气又恼,最终还是不放心的跟了上去,看他进了厨房才放下了心,收到七重天的七彩鸟传音后看了莫离殇一眼才走了。
莫离殇蹲在厨房,看着锅碗瓢盆,想起苏筱落和小司空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厨房说他坏话时的场景,嘴角不经上扬,再转到院子想起她第一次穿鲜艳冬衣的美丽,也是怔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还有她初来索居时制造噪音,与他斗智斗勇又见风使舵的调皮样,让他不禁笑出了声,他仰头看着星空,“落儿,再过不久我们就可以见到了,我定会加倍对你好,不辜你心,不负你诺,让你重新爱上我。”
翌日,索居山结界甚严,防护加固到飞禽走兽百里之外都无法靠近,司空在一旁护法,如今三界的两大高手在此,法力施展无形的威压也是让仙者们都无法靠近索居山,而这一动静也惊动了冷冽,他猜到莫离殇想做什么,但也没抱任何希望,去了苏筱落住过的隐秘客殿,轻轻抚摸着天霜剑,而在剑的另一端躺着一个女子,纱帐遮挡着看不清容颜,只那一头乌黑亮发甚是美丽,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地可以听到呼吸声,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冷冽盯着纱帐看了许久,目无表情的,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许久之后,冷冽还是离开了,他之前多次尝试靠近纱帐,但每次都退了回去,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揭开过那纱帐。内心的焦灼煎熬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