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陌初时听到这句话并未多想,他们既是兄妹,这种喜欢是必然的,便道:“我知道,陛下是你哥哥嘛,你自然是喜欢他的。”
皇熙玉听到她的回复,转眼看向她,从座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距离很近很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她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道:“我说我爱他。”
她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就那样望着她的眼睛,嘴角上扬。
在场的只有芷栀、杳儿、碧桃,除了杳儿面上没有波澜,她们包括夏陌在内都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碧桃的嘴张得都快要叫出声了。
夏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那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在皇熙玉的脸上四处浏览,久久没有说话,皇熙玉看着她的表情,转过身去,向前走了两步回过头去看向她:“现在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大逆不道,有悖纲常伦理?”
夏陌面上稍微平静了些,对她说:“可是.....他不是......”
皇熙玉知道她要讲什么,打断她:“是的,他是我的亲哥哥,我知道,但这些不就是你今天来想要知道的吗?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那天我本来是很生气的去找你的可后来为什么又是那种表情。现在你知道了吧!”
是啊,就是因为她喜欢的是熙何,所以那天一定是听说了我这个唯一的后妃,她不希望熙何喜欢上其他人,而那天见到我之后又是那副表情肯定是把我当成了那个人。
夏陌心里明白了一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有一点为什么她是因为她才被迫嫁去陵越,她又开口:“你不想去陵越你可以对陛下讲啊,陛下他是个好人,一定会答应你的!”
皇熙玉听她说皇熙何是一个好人,冷声笑道:“你以为我没有去求他吗?他是好人,他的确是好,可他却再也不会对我好了,哼!他对你一定很好吧!你是他的婕妤,是他如今唯一的妻!”
“可你是他的妹妹,他不会不在乎你的!只是你想的爱他的确没有办法给你。”
“是,本来我是不用嫁去陵越的,可就是因为你!”皇熙玉又走向她,围着她转了一圈“不过,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说你是夏陌他就那么着急把我送去那么远?你到底是谁?”
夏陌转身面向她:“我是颜墨儿。我一直很好奇这个夏陌和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熙玉想起夏陌,其实自己如今也不太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她只是以为皇熙何喜欢夏陌才千方百计把她要到了身边,可后来变成了朋友,把她当成了自己人,也从此觉得皇熙何并不在乎她,可没想到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了,而后来竟又出现这么一个颜墨儿,与她一模一样的颜墨儿,再一次成为了她心目中的情敌。
她到底还是回到了原地,她不得不因为这么一个人从此远离他,可皇熙何的心是她从来都不曾猜到过的,他喜欢的人是谁?是夏陌还是面前这个颜墨儿?亦或是她们本就是一个人,她一直以来的情敌就只有一个人,其实到最后还是她输了,虽然一开始就注定会会输,可到了最后这一刻心依旧会痛。
她不管皇熙何喜欢的是谁,她只知道从始至终自己喜欢的就只有他一个而已,虽然他对自己一点情面都不留,但她依旧不忍心看他痛苦,既然面前这个女人是他口中的妻,是她的皇嫂,既然他不想自己说出那些话,那她便遂了他。
她久久没有回话,只是说了一句:“这与你无关,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他把你当作他的妻就好。”
夏陌即便是再想知道,她不说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是皇熙玉对他的感情已经那么深了,她突然想要安慰她:“如果你真的不想嫁去陵越,我可以帮你去找陛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可自己累了,已经不想再坚持了,“不用了,我已经决定去了,这么多年了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他,我想出去看看了,把自己锁在笼子里太久了,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她走向那一箱一箱的嫁妆,拿起那凤冠,淡淡道:“这凤冠我在梦里见过好多次,但梦里那个牵着我手的人却从来都看不清是谁,醒来后总想着是他,可我自己知道即便是做梦那个人都不会是他.....”转过身才发现自己竟与她说了这么多心里话,许是自己把她当作了从前的夏陌吧!
“不说了,过几日我就要走了,母后那里你去过吗?”
夏陌听她说了这么多,心里竟也替她委屈,眼里的泪水都要掉了出来。
从前因为母亲从不许她掉泪所以不管是什么时候自己都不敢落泪,如今自己失忆了,许是以往积攒的泪水太多了,但凡心里有些不好受都想落泪。
她却还不曾知道宫中还有太后,这些日子以来事赶事,皇熙何也不曾与她提起过这些事,便也没来得及问,只道:“还不曾。”
皇熙玉看着她那眼中似有泪水,诧异她的泪是为何,后来一想或许是因为自己方才的话,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人竟也是一个性情中人,除了夏陌之外没有人能够懂得她心中的苦,她是第一个,看来自己把母后托给她是一个正确的想法:“我走后希望你可以常去宁寿宫看看她,哥哥他国事繁忙时间定然不会比你充裕,你还没见过母后吧?”
夏陌看了一眼旁边的碧桃,碧桃便明白了,开口:“回公主的话,婕妤她只在大殿采选那日见过一次,之后便再没见过。”
夏陌也默认。
皇熙玉走向她:“今日我便带你去见见她,日后你也方便去,走吧!跟我来!”
说着便朝宫外走去。
夏陌便也没在说什么,跟了去,三个丫头也都跟了过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象着这个太后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心里想着即是母亲该是和蔼可亲的,又是太后,该是极有风范的。
到了宁寿宫门外,皇熙玉就那样进去了,夏陌也就随其后跟了进去。
太后正在园中坐着品茶,皇熙玉便快几步走向前像以往那般亲昵的喊着母后。
夏陌也就慢慢跟了过去。
王芙知道是自己疼爱的女儿来了,也笑脸相迎:“玉儿怎么来了?”
皇熙玉笑道:“来看看母后!”
这时夏陌已走到跟前,俯身行礼:“臣妾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这话都是一路上芷栀教她说的。
王芙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封了一个婕妤,想必就是她了,便开口:“是墨儿吧,起来吧!”
夏陌道:“是,谢母后。”便站直了身子面向王芙。
王芙说了一半的话却在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张开的嘴停在了半空:“你可是第一次来....”
那面上有着惊讶,不可思议,还有一丝恐惧。
夏陌却一脸不解。
皇熙玉便道:“母后,她不是夏陌。”
王芙这才回过神来,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亲自册封的婕妤竟与那个被自己间接害死的夏陌一模一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前这个真的只是颜墨儿?
夏陌也明白了,定是以前太后也见过她,所以也是错认了,便道:“母后,臣妾是颜家的,不是夏陌,您忘了臣妾的哥哥还在疆外呢。”
王芙听她这么说才冷静了一点,对啊,她已经死了,又怎会在这里,她只是颜墨儿,可看着这样一张脸心里不免会有些后怕,便道:“墨儿今日怎会同玉儿一道来了?”
皇熙玉坐了下来开口:“嗯。母后,是玉儿让她来的,再过两天玉儿就要远嫁陵越,便不能日日待在母后身边了,她即是皇嫂,日后来这宁寿宫看望母后是轻而易举的,便想着只能皇嫂来代玉儿向您尽孝了。”
说着又是一阵伤心。
王芙也拉着她的手道:“母后刚听说,虽然那李后瑄是不错,但皇帝何必这么急着让你走呢?唉,以前就想着我的小玉儿有一天会离开哀家,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你意思怎么样?若是你不喜欢那李后瑄,哀家可以去找皇帝,叫他收回成命,这陵越这么远,若你嫁过去,怕是要一年半载都见不上。”
皇熙玉只道:“母后就不用担心玉儿了,玉儿愿意去陵越,李后瑄他对我很好,别说我了,你看皇嫂还站着呢。”
夏陌一直看着她们聊天,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听她这么说才笑道:“臣妾没事,你们母女定是有许多话要说的。”
王芙看她倒是挺识大体,但看着那张脸还是喜欢不起来,便只是淡淡道:“墨儿也坐下吧!”
夏陌行了礼便也坐了下来。
王芙想起来最近在宫中的一些传言,说是皇熙何最近很是宠爱这个颜墨儿,还听说这颜墨儿前些日子出了一次宫便失忆了,不免开始有些怀疑面前这个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