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之内整齐叠放这一套带有血渍的衣裳,衣裳上方摆放着一把镶嵌绿色宝石的精美长剑,剑身中间摆放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玉镯旁是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宁儿亲启!”。
无论是衣裳、长剑还是玉镯,方宁从来都没有见过。
但方宁可以确信这是其母亲的遗物。
方宁并没有急着取出书信,而是不停的打量着木箱之中的物品。
他面色沉重,双目之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用手抚摸着带有血渍的衣裳,他能够感受到,上面有母亲身上熟悉的味道。
片刻之后,他才将手挪向书信。
信封上的字迹是方浩天所书,拆开书信之后,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落入眼中。
“宁儿,见信之时,恐方家已遭大难,自你母亲故去,你被排挤于方家之外,或能避此大祸,...”
信中,方浩天将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十五年前,我去州府之中办事而归,却在阳延谷遭遇伏杀,慌乱之中逃到了烟霞山的外围,却在那里遇见了一名身受重伤的女子。
这名女子自然便是你的母亲。
当时我刚突破精气境,但面对这样一名深受重伤的的女子,却反手之间就被制住。
你母亲逼迫我服用一粒毒药之后,便昏了过去。
为了解毒,我只得将你母亲回方家治疗,见其怀有身孕之后,只得谎称她是我在州府之中所收的妾侍。
你母亲醒来之后,虽然替我解了毒,但却逼我与之达成了一个协议。
她以方浩天妾侍的身份在方府居住并指点我武学修为,我则必须保守秘密。
至于你母亲为什么会受伤,她没有向我说过。
后来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在你母亲的指点之下武道修为突飞猛进,并夺得家主一职。
而你母亲自然以五夫人身份居住在方府。
我方浩天为人如何相信你也知晓一二,八年时间的相处,加之你母亲对我对武学上的指点,对你母亲只有感激之情。
对你我一样视为己出。
八年的时间,对你母亲的身世我一无所知,但通过八年的接触,我也隐约知晓,你母亲绝不是一般人,极有可能是传闻之中的仙道中人。
你母亲是身中一种奇异寒毒,旧伤复发而离世。
当时为了保住腹中你的性命,她寒毒入体,医石无效,虽然压制了多年,但终究还是爆发。
至于你这些年在方府所受的挤兑,也是你母亲交代我的。
她对我说你资质有限,不宜练武,替她报仇无望,只希望你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这木箱之中的物品,便是当年我遇见你母亲时他所穿戴的物品,
近年,我也一直在探查你母亲当年之事,但只怕适得其反。
方府如遭逢大难,只怕也与你母亲的仇人脱不了干系,凭这些物品或能发现蛛丝马迹。
宁儿,我虽不是你亲生父亲,但也知你天生聪慧、性格坚毅,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真相,故留书于此。
切记如方府已遭劫难,不可意气用事,去州府之中查清你的身世,或能有所帮助。
方浩天留字!”
方宁一字一字的看着书信,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几百字的书信,方宁足足看了近一个时辰。
当方宁将书信折叠再次放入信封之时,原本清亮的眼神之中爆射出点点寒光,犹如六月飞雪,气息陡变。
其周身精气萦绕,似狂似爆,几欲破体而出。
眼眶之中,两滴晶莹的泪花自眼角滴落,落地无声。
许久之后,方宁收起心绪,小心翼翼的查看起木箱之中的物品。
木箱之中的一对玉镯一大一小,明显是定情之物,玉镯呈淡红色,通体透亮,入手有一股暖意,玉身之中有一条条如柳絮一般的红色纹路,看上去极为精美。
这些红色纹路看似毫无章法,但在火光的照耀下,隐约可见其形成了两个文字。
大的玉镯之中是“云”字,小的玉镯之中是“婉”字。
方宁将玉镯收入怀中之后,又拿起了木箱内的长剑。
长剑的剑鞘之上镶嵌着七颗绿色宝石,这七颗绿色宝石点缀这一条龙形图案,使之如同一条真龙盘踞在剑鞘之上。
剑格之上,镶嵌着一枚白色的圆珠,与剑鞘之上的龙形图案相互呼应,如同真龙戏珠一般,显得有几分神秘。
剑柄之上有鳞片状的纹路,摸上去清凉而舒适,似乎是将蛇皮表入了剑柄之中。
方宁尝试将长剑拔出,但即便动用全身力量,依旧不能动摇其分毫。
最后,方宁将那件带着血渍的衣裳缓缓展开。
这件衣裳,是一件裙装,呈天蓝色,上面有流云一般的纹路,入手轻薄,没有丝毫缝隙,仿若天成。
衣裳之上的血渍之处,有几处破洞,明显是刀剑等利器造成。
衣裳的胸口处绣着一个白色羽毛形的图案,看上去极为醒目。
将母亲的遗物一一收好之后,方宁陷入了沉思之中。
“无论是书信之中的内容,还是方府不久前所遭的大难,都与其母亲当年的遭遇脱不了干系。而‘父亲’方浩天下落不明,自己又身中奇毒,想要解开其中的谜团只得一步步下手,看来州府之行不可避免。”
片刻之后,方宁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再脑海之中整理了一番之后,缓缓的站直了身子。
收起思绪,又将石室内的东西都查看了一番之后,方宁才起身离去。
两个时辰之后,永安城北门,一名华服少年骑着骏马,缓缓向城门外走去。
少年正是方宁,自方府祖宅出来之后,方宁在城内的一些茶楼、酒肆转悠了一番,专程打听一下有关方府的消息。
但转悠了一大圈,却没有得到任何有关方府之人的消息。
原本方宁打算,如果有方府子弟落入其他家族之手,就算冒险一点也要将之救出。
结果却有些让人意外,看来放逸等一众方府子弟真的逃了出去。
“也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方宁只得如是想着。
马匹之上,方宁回头看了一眼永安城,便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
对于这座生活了十五年的城池,方宁虽然有些不舍,但在方府遭此大祸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留恋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