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江水暗流涌动,云暖倚着栏杆直盯盯看了有一刻钟,看得头都木了。
到了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
她不能回妈妈家,因为家里,有一个憎恨她的妹妹云绵。
云绵比她小两岁,儿时父母离婚,云暖跟母亲,云绵跟父亲,直到前两年云父病逝,云绵才回到母亲身边,也因此,与云暖和云母的关系十分疏离,并且,憎恨云绵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江边停着两辆车,前方不远处那辆正有节奏地律动着,未关紧的窗子里面传出蚀骨的吟唱之声,一下一下敲打着她的鼓膜。
头上开始有雨点落下,和着车里的呻吟打着节奏,云暖偏头听了一会儿,笑了。
或许自己婚姻的不幸和不孕没有关系,而是因为她在床上不会动也不会叫,太过木讷了吧。
她始终弄不明白,那些女人是如何能发出那样动情的声音的。
在她心里,那都是演戏。
咿咿呀呀的曲调声分了她的神,她一不小心踩到几颗尖锐的石子,石子刀一样割进她的赤足。
云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很自然的将身子倚靠在后方的车身上。
“刷……”
一阵轻响,车窗摇下,毫无防备的她右半边身子顺着车窗就栽了进去!
云暖急忙用手一撑,却觉得右手手腕一凉,“咔嚓”一声,她就被驾驶位上的男人,用手铐铐在了方向盘上!
一瞬的空白之后,她看到车内一身便装的男人轻笑一声,打开了车灯。
刺眼的灯光照得云暖一时失明,待慢慢恢复视力,只见那男人悠闲地摸着下颌,似笑非笑地问,“想自杀?”
“不是不是,我就是在这里醒醒酒,我这就走!”
男人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上下打量着她,“姓名。”
云暖挣了挣腕上银白色的手铐,结实得很。
她嘴角下弯,“云暖。”
她还等着男人问她性别和年龄,他已经将车灯熄灭,身子向右一挪,灵巧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打开车门绕了过来。
男人点燃一根烟凭栏看着她,赤红的烟火忽明忽暗地闪烁,“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家?就算那还称得上是个家的话,现在她也回不去了。
云暖愈发泄气了,机械地摇摇头,“我不想回去。”
雨丝下,男人用询问的眼神回看她,她急忙解释道,“警察先生,我真的没想自杀,您现在放了我,我马上就离开这里。”
男人吐了个烟圈,面庞在不远处那辆车的灯光下迷离得好像梦幻一般,不紧不慢地说,“我不是警察。”
不是警察怎么会有手铐!
云暖哗啦啦晃着手上的桎锢,恨恨地问,“那,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信步踱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只是个情趣用品。”
情趣用品?
云暖猛地醒悟,涨红着脸咬牙切齿地盯紧男人,“你怎么……”
男人修长的手指忽然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一点,“嘘……”
淡淡的烟草味夹着古龙水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有一忽儿地愰神,竟乖乖闭上了嘴。
腕上一松,云暖刚刚被手铐扯歪的身子直立起来,男人将手铐抓在手里扬了扬,“你可以走了。”
云暖气急,细细碎碎地嘟囔几句,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去。
“等等。”
那男人忽然发话,眼神停留在她的赤足之上凝望一秒,将车门一开,“上来,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