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宇推搡进地穴后,沙木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上衣内兜掏出一只精致的瓷瓶,从瓶中倒出三颗红色的颗粒放在掌心递到两人面前:“下去前先吃了它吧,以防万一。”
这是沙木第一次下墓,一切都要做到万无一失,眼前的陆宇更是如此,他沙木宁可这次下墓一无所获,也不希望陆宇出什么差错,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意味着什么。
是信念也是信任,这两者都是他沙木最想也最期望得到的,他永远忘不了在家里那些同族兄弟的眼神,在这些眼神中倒映着孱弱的自己,而在这些眼神的包围中,有着让他说不出的意味,是嘲笑,是嘲讽,还是同情,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况且他也不需要,难道探墓就一定需要一个强壮的体魄吗?有谁规定身体孱弱的人就不能下墓?
捏起那红色的颗粒,陆宇一脸好奇:“这什么东西?”
凭感觉陆宇当然知道这一定是一种药,否则沙木为什么不早拿出来,但也因为这是药,所以他有必要问清楚,虽然知道沙木不会害自己,但药也不是随便吃的不是。
“放心,吃不死人,而且这还是保命的东西。”瞥了一眼沙木手中的药丸,冷琳琳缓缓朝前走去:“我去探路,这东西我用不着,陆宇你最好把它吃了,我说过,这是保命的东西,而且这可不是你想吃就能吃到的。”
话语中隐隐带有一丝嘲讽,但转回来说,冷琳琳的确没有说错,这红奁妙心丸根本就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而且也没有人会去吃它,毕竟这是摸金校尉专属的必备药品,制作方法基本都是祖传的,更何况这东西也卖不出去,试想有谁会下墓,又有谁有这个本事能找到墓穴?
除了摸金校尉这种代代相传的家族,别人可能连这东西是什么,有什么功效都不知道。
冷琳琳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她是道门的人,对于这些同根不同枝的行规者多少有些了解。
眼见陆宇听着冷琳琳的话将药丸捏起,沙木笑着解释:“红奁妙心丸,可以减缓血液流动速度,防止尸气入侵,镇定心神。”
感觉冷琳琳的解释有些笼统片面,所以沙木不得不将其解释的更加清楚一些。
听着沙木的解释,陆宇一口将药丸吞下。令打算先吃的沙木不由一愣,原本他还想这样平白无故的就让陆宇服药会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
“我怕是泻药,到时候会很尴尬的。”陆宇露着洁白的牙齿朝沙木咧嘴一笑。
他不想在这上面纠结太多,说到底沙木是为了自己好,只要知道这点就好,话说多了就尴尬了。
脸上微微一红,沙木嘴角扬起一丝不经意的笑意:“放心不会的。”
他当然知道陆宇是想借此翻篇,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才找了个台阶,虽然有些~说不上很拙劣,但~不过事情翻篇了就好。
“沙木你到前面来,陆宇,如果我们走到岔口,一定要给钟发白留下标记。”一直关注两人的冷琳琳眼见事情解决,连忙朝沙木招手,毕竟探路也需要专业人士,而且这本来就该是沙木的工作。
点点头,沙木连忙端着罗盘朝前走去,手中的罗盘时不时微微晃动,沙木知道这并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而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因为兴奋而产生的颤抖。
洞口,一道猩红的强光犹如涟漪般向外扩散,四周的野鬼随着那道强光的扫射纷纷化为一具具焦炭随着风吹化为粉尘。
强光扩散的中心,钟发白裸露出的左手在月光下闪烁着猩红的微光,一时间因为野鬼聚集而变得拥挤的空地再次空旷出来。
环视四周,那些野鬼仍然陆陆续续的从四周涌来,那疯狂的移动速度犹如潮水般汹涌。
差不多了。看着手中闪烁的猩红微光,钟发白从衣袋中拿出四张鲜红的符纸,余光打量着四周的野鬼,一边动手将狭长的符纸缓缓卷起,卷成一根根极为细长的纸棍,随后将纸棍插在地穴的四周角落,左手握拳伸出中食二指:“结。”
一时间,纸棍受到钟发白的触发,发出阵阵金光,虽然金光越来越强烈,与其他纸棍所发出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只金光流转的四方体将地穴笼罩在其中。
汗水顺着脸颊聚在下颌,随后因为聚集而滴落在地。缓缓起身,钟发白没有去管脸上的汗液,冷眼望着四周的野鬼缓缓抬起左手‘呼~’风随着抬起的手变得越来越猛烈,就好像疯狂的野鬼,由四面八方涌向钟发白。
羊毛出在羊身上。环视着四周的野鬼,钟发白平展竖起的手掌五指分开朝内微微勾起,‘呼~吱~’猛烈的风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更加迅猛刺耳,犹如厉鬼的哀嚎。带着这股哀嚎,狂风纷纷朝手臂涌去。
随着狂风的突变,周围的野鬼开始有些摇摇欲坠,它们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的为什么会被这突起的狂风而左右摇摆,要知道,在猛烈的狂风也阻碍不了灵体的行动。
‘呜呜~’虽然不知道原因,但野鬼开始出现躁动,它们虽然只是灵体,没有三魂七魄所组成的神智,但他们毕竟是灵体,拥有判断危险的本能,哪怕如今的它们犹如野兽般只会吼叫,但灵体就是灵体,尽管没有了神智,但这种对危险的本能也更加清晰,之所以对钟发白等人群起而攻之,也是因为兽性的驱使,要知道这四人中并不都是强大到具备危险的人物,而对于比较弱小的人,它们自认而然的会将其当成食物,哪怕有一丝可以进食的机会,它们都不会放弃。
如今只有钟发白一人,而他所散发出的气息,又使野鬼感到畏惧,此时,四周的野鬼开始不动声色的后退,它们的本能在驱使它们后退,逃离这个让它们感到危险的人。
紧紧盯着眼前的那只野鬼,钟发白从它那狰狞的脸上可以看见恐惧,原本凶狠的目光开始有些退却,支撑身体的四肢开始不动声色的一步步退后,几乎所有的野鬼都做着同样的动作,盯着自己,四肢缓缓后退。
“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吗?”自言自语的望着那只野鬼,钟发白抬起右手抹去下颌的汗水,脸色虽然更加苍白但不知为何声音却比以往更加透着一股力量和生气儿。
见钟发白擦拭着汗液,已经开始后退的野鬼纷纷停下脚步,它们不会多想什么,但却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它们看到了钟发白的汗水,看到了他的疲惫,想到了~灵魂的滋味。
它们是灵体是野兽,既然是野兽,就需要进食,而眼前这个强大的敌人,他的灵魂无疑是最可口美味的。
虽然野鬼不懂什么叫垂涎欲滴,但那从口中涌出的粘稠涎液足以证明它们的渴望。
‘嘶~’深吸着空气,钟发白慵懒的伸着懒腰,似乎在享受,对,就是享受。
摇摇头,钟发白直起身,一直平举的左手一直没有放下:“要是能真的放下该有多好,或者~不在去吸收这些鬼魂。”
享受是暂时的,钟发白很清楚,他之所以能感到这么神清气爽是因为他耗尽了灵力,不,应该说耗尽了‘噬魂’中的恶灵,没有了恶灵,就不担心会被反噬,就不用分出精力去时刻监视,一切的隐患都烟消云散,他自然会感到轻松,但耗尽这些恶灵的原因~才是重点。
“来吧,都来吧,给你们安个家。”环视着缓缓靠近的野鬼,钟发白手指勾起的左手五指一松‘吱~’原本就猛烈的疾风更加狂暴,从后向前奔袭而来的狂猛顷刻间掀翻无数野鬼,而失去引力的野鬼纷纷朝钟发白飞去。
疾风越来越狂暴,野鬼犹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在半空翻滚涌向钟发白。
在距离钟发白一米远的距离,飞来的野鬼纷纷化作一道道幽绿的流光在半空划过道道异彩涌进钟发白的左臂。
眼见一道道流光涌入体内,钟发白微微皱眉,他在盘算,盘算还要多少野鬼才能使他的手臂饱和,同时望着空中源源不断犹如溪流般的流光,又不禁感到震撼,这是要多少野鬼才能形成这样的流光,虽然野鬼对他这样的人伤害不大,但陆宇呢,而且这么多的野鬼,只要有人孤单影只,顷刻间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也不为过,但重点是,既然野鬼数量这么庞大,为什么这个没有一例学生老师成为植物人或者精神恍惚的报导,尤其是那些老师,他们不可能能在这个学校一直待下去,如果这些老师没有中途调离或者离世,那这所学校的问题就不仅仅是离奇能解释清楚的。
当然钟发白倾向于老师中途调离这个假设,因为如果这个假设如果不存在,那他一定是掉进了一个充满阴谋的谜团,而且是个深不见底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