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晚秋下意识地点头，她本就不爱舞文弄墨，有着黑帮背景的父亲一直将她当作男孩儿来养，她也对读书并没有半点兴趣。

东方朔见状，决定不能再等下去，打算提早动手。

月色高悬，街上人烟渐渐稀少。

“公子送到这里就行了，接下来三水自行便是。”凤晚秋走到距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朝东方朔告别。

两人从将军府中出来，一路上东方朔都寡言少语，乍一看去，似乎眉宇间还有几丝淡淡的忧愁。

“好。”东方朔顿住，朝凤晚秋微笑。

凤晚秋被对方的笑容眩晕了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不由地暗骂自己不争气，她晃了晃头，朝对方做了辑，转身跑向街头。

凤晚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东方朔看着已经不见了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

晚秋宫。

凤晚秋练剑而归，便看到自己的四妹凤温冬站在门口翘首以待，她心中疑惑万千，在凤晚秋的记忆中，凤温冬一向是个不爱言语的性子，为人又懦弱，这次忽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四妹。”凤晚秋出声。

“三姐！你知道吗？父皇已经准备和东方国和解了！而且也接受了对方提出的和亲一事！”凤温冬一早得了消息，便早早跑来晚秋宫，不想凤晚秋不在，她便一直等在门口。

“和亲？”凤晚秋皱眉，两国还在交战当中，敌国怎么会突然提出和亲一事？

“是啊，父皇今夜在凤华殿里设了宴会，准备招待东方国的使者，我们也去看看吧，大姐如今……剩下能够和亲的，只有我们三个人了！”凤温冬提起凤迎春时，还刻意看了凤晚秋一眼，见对方面色无常，才继续道。

“恩。”凤晚秋点头，由粉黛伺候更衣，随着凤温冬一并朝凤华殿走去。

另一边，三公主凤知夏早早便来到了殿内，嫁到敌国这种事，自古以来也屡见不鲜，不过历史上嫁过去的公主，基本上都落了个凄凉的下场。

为了能够避免被选中，凤知夏刻意素面朝天，没有执一丝粉黛。

凤华殿内。

歌舞尽显，凤洬坐在主位，此次东方国忽然提出和亲，他自然是无比欣喜，凤城疆土并不算辽阔，但胜在人丁兴旺，且祖辈行武之人颇多，兵力虽足，但架不住东方国的千军万马。

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战争中，凤城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若只是一个女人便能换来短暂的和平，也是值得的。

“三公主驾到、四公主驾到！”

殿门被推开，凤晚秋与凤温冬走了进来，歌舞仍在继续，凤国使者张良朝凤晚秋看去。

如今换上公主服的凤晚秋，比他初见时，更加惊为天人，本就是倾国倾城之貌，再配上华衣美服，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红颜祸水！

张良心底叹气，凤城如今也撑不过多久，殿下忽然提出议和，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张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三妹和四妹来了。”凤知夏亲切地和两人打着招呼。

凤晚秋看向对方，一身淡色长衣，素面朝天，自有一股青莲之气围绕，在凤晚秋的印象中，凤知夏很少出现。

“如今孤三位女儿都已到场，不知使者可知东方国主中意我哪一个女儿？”凤洬直截了当地询问。

“回陛下，我主有心迎娶贵国三公主凤晚秋，望陛下能够成全，且我主承诺，即刻退兵三百里，可与贵国签订和平契约三十年。”张良道。

凤洬闻言，眼前一亮，刚准备答应，凤晚秋直接起身。

“我不答应！”凤晚秋语气坚定，张良心中偷乐，面上却带着恼意。

“放肆！”凤洬大吼，凤晚秋眼神坚定，天子震怒，她脸上毫无惧意。

“皇上息怒！”歌舞声戛然而止，整个凤华殿的君臣全部下跪，唯独凤晚秋与张良二人立于人群之中。

凤洬感觉脑中一热，将桌上的茶壶挥了出去。

“咣当”一声，跪在地上的人均瑟瑟发抖。

“陛下，我主可给出一日之期，一日期限后，我会带上丰厚的聘礼再次进宫。”张良上前一步，半跪在地上。

“恩，来人，送使者离宫。”凤洬松下一口气，若今日一事传到了东方朔的耳中，和亲一事就此作罢，那凤城人千万性命也就堪忧了。

宴会不欢而散，凤知夏心中窃喜，面上却装作一副担忧的模样，不住地安慰凤晚秋。

“三姐，一会儿父皇召见，你一定要坚持己见，父皇也是糊涂了，那些嫁到敌国的妃子们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多吗？”凤温冬为凤晚秋担忧着，但却不敢在凤洬面前求情。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先回宫吧。”凤晚秋不愿应付这种场面，朝两人点头，朝着里殿走去。

“三妹这是嫌我们多管闲事了，走吧四妹，我们别在这里讨她嫌了。”凤知夏拉着凤温冬就要走。

凤晚秋无暇顾及他人，此刻她心中乱作一团，她刚刚才熟悉了凤城，难道又要离开吗？

……

大殿之上，凤洬负手而立，高大的身影在空荡的大殿上显得有些孤寂。四个女儿中，他却最疼爱凤晚秋，若有可能，他怎么舍得凤晚秋离开自己。

“父皇。”凤晚秋行礼。

“起来吧。”凤洬转身。

凤晚秋仍跪在地上，无声地抗议着。除了沉默的抗议，她实在做不了什么。在国家的利益面前，凤晚秋觉得如同一只蚂蚁。

凤洬叹气：“你当真不想嫁到东方国吗？那国君东方朔年约二十五，我已经替你勘察过了，他年少有为，也无子嗣，你若嫁过去，也不会受苦。”

“父亲，您还记得我的母亲吗？”凤晚秋抬眼，眼睛直直地看向凤洬。

凤洬呼吸一窒，凤晚秋与其母长得有八分相似，他每一次见到凤晚秋这张脸，都会想起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妻子。

“我落水那日，恍惚间见到了母亲。”凤晚秋看着凤洬的样子，她唯有在心底和真正的凤晚秋道歉。

“当真？”凤洬眼睛大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