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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锦书镶美玉 第一章 变故

驾~~

随着一阵尘土的扬起,一匹雪白的骏马急驰而过,依稀可辨骑马的是一位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

背影虽一闪而过,但长安城中的百姓却认得这背影。

这是当今瑞王安锦书。

要说起这瑞王,真是长安百姓茶余饭后不可或缺的谈资。

十九年前,淮南王刘长图谋叛乱,事泄被拘,先太宗皇帝赦其死罪,刘长羞愧自戕,太宗皇帝念其幼子无依,认作义子,赐姓安,赐名锦书,封瑞王,取祥瑞、安天下之意,养于未央宫。

三年前与太仆之女刘玦完婚,成就了一段金童玉女的佳话。

去年更是平定诸候国叛乱有功,被封为车骑将军。

要说身份显赫,达官贵人中,恐难有人能与瑞王比肩。

若说有,倒真有一人。

那就是他的王妃——纳瑞公主刘玦。

据说刘玦还未出生时,窦太后于梦中见祥瑞之象落于桃安候府中,时值桃安候嫡长子刘舍之妻即将临盆,窦太后便下诏书言明若生为男儿,认作义子,生为女儿,认作义女。

刘玦出生后,封为纳瑞公主,赐建公主府,行公主之仪,因封号中同有“瑞”字,于是赐婚瑞王。

真是金童玉女的一段佳话啊。

可是这段故事中的主人公之一刘玦却不这样认为,“金童玉女”是真,“佳话”嘛,却不见得。

三年前刘玦十五岁,奉旨与二十岁的瑞王完婚,新婚之夜,边关急报匈奴来犯,瑞王喜服换盔甲,镫马而去,半年方归,归来后与她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两人至今仍是“金童玉女”。

“幸好本姑娘的志向不在于此。”刘玦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走出公主府。

三年来瑞王基本都在戌守边关,他不在京城的日子,刘玦便搬到公主府中居住,瑞王回京时,再搬回瑞王府,维护表象上的“相亲相爱”,昨夜瑞王进京叙职,今天一早刘玦便简单收拾行囊准备前往瑞王府。

“纳瑞公主府”五个镏金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奢华,刺得刘玦几乎睁不开眼睛,马车早已经停在府前,只等刘玦登车。

突然远处一匹白色骏马急驰而来,马上之人丰神如玉,身形矫健。

只看一眼,刘玦便知道这是自己的夫君瑞王安锦书来了。

不得不承认,安锦书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颀长的身形、挺直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嘴唇、立体却不生硬的五官,一身军旅气息使得他整个人美而不“娘”,美得恰到好处,这也是刘玦守着一个形式婚姻却又甘之饴的一个重要原因。

转眼间安锦书已经收鞍下马立于面前。

一气呵成,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

“王爷来接妾身回府?”在刘玦的记忆中,安锦书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无聊”之事,也许在他的眼中,她永远居于公主府中是最好不过。

“本王是来通知爱妃,昨夜雁门郡传来军书,匈奴集结大批军队有进犯之意,本王现在就要赶往雁门, 爱妃不必回王府了。”略带磁性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不冷不热,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果然!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幸好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安锦书走了也好,省得碍手碍脚。

“既然这样,王爷请便,妾身不送了。”

转身,回府。

安锦书为之一怔,想不到刘玦这个转身竟是如此干净利落,毫无留恋之意不说,倒有催促他赶快离开的意思。

因是指腹为婚,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就连刘玦的名字也是因自己的封号而起。

瑞者,玉也。

玦者,玉也。

刘玦,注定为他而生。

三年夫妻相处下来,虽说聚少离多,但要说完全不了解,那也是不可能。可是自从成亲后,总觉得这位王妃和自己以前认识的刘玦有一些不同。

从前的刘玦更为恬静,身为公主和瑞王准王妃,家教可谓是严厉以极,正是因为这样,才造就了这位学富五车的京城第一才女,谈吐温柔恬淡,让人如沐春风。

而如今的刘玦,看似温柔却又有些伶俐,依旧是各名门闺秀争相效仿的京城第一才女,行事却又特立独行,就拿现下来说,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家姑娘嫁作人妇后,丈夫外出打仗,妻子可以直接搬回娘家一住数月的,更为不解的是,刘玦的父亲——太仆刘舍竟然会同意如此荒谬的行为,如果没记错,他可是最迂腐守礼之人。

也许,刘玦的变化,和三年前的那场意外有关吧。

三年前,十五岁的刘玦于婚前前往骊山祈福,却意外遭遇潜入京师的匈奴刺客,逃避中失足跌落山崖,一度生命垂危,后来虽然救治过来,性情却有些变了。

也罢。

安锦书摇摇头,不愿再想这些事情。

这段婚姻本来就不是自己想要的,这个王妃,本来就是君上安插在身边的耳目,如果不是为了保全族人,谁会在权利斗争的夹缝中跟一个“眼线”扮演恩爱夫妻呢?

奇怪的是刘块竟然心甘情愿的跟她继续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各种场合也配合他上演“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的戏码,更重要的是,君上和刘舍好像并不知情。

“王爷”,刘玦突然转过身来:“此行凶险,望王爷多加保重。”

言辞切切,目光温柔,真是羡煞众人的一对恩爱夫妻。

“王妃不必担心。”

刘玦行礼告退,转身朝公主府内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花丛树木中。

透过刘玦的背影,安锦书仿佛看到了一丝急切,她如此急切的回府,难道是一刻都不愿见到他?

形式夫妻,果然只是面子工程。

“墨色,准备一下,我们也出发。”刚回到前厅,刘玦一边阅读刚收到的飞鹆传书,一边对对空荡荡的房间说道。

话音刚落,好像有一阵风掠过。

刘玦知道,墨色是最不愿意理人的,跟她还会偶尔说几句话,面对别人却是连眼皮都不愿抬一下。

难道是有自闭症?

刘玦时常这样想。

她加入“雀楼”两年,跟墨色说过的话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从这方面来讲,墨色果然是雀楼最冷的杀手,没有之一。

刘玦揉了揉太阳穴,想想这三年来的经历,真是一场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狗血大戏。

三年前,她独自旅行到骊山,登到峰顶后不知哪根筋不对,非要到崖边的孤石上自拍,结果真是不负众望,脚下一滑摔下了山崖。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西汉,并且附身于纳瑞公主刘玦,用了相当长的时间,她才相信这是事实不是梦境,而比较幸运的是当朝皇帝是著名的汉景帝,除了去年暴发了著名的“七国之乱”、除了匈奴会时不时骚扰一下边境外,这还算是一个盛世。

更幸运的是,她用以“借尸还魂”的这具躯体,身份十分显贵,公主、王妃、太仆之女,三重身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人能与她平视。

同时给她带来最大困扰的也是这个身份,古代的女子本身需要学习的礼仪就多如牛毛,她身为公主,必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加之各种繁文缛节,刘玦已经不想回忆她是如何学习这些走路的、吃饭的、会客的、出行的、祭祀的等等各种礼仪,也不想回忆她是如何学习长安“方言”,更不想回忆她是如何学习小篆,又如何练习用毛笔写字,总之,现在是否极泰来,一切平顺,想想真是一把辛酸泪,现在虽然依然占据着“京城第一才女”的头衔,但从别人的议论中来看,她与真正的刘玦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来不及细想真正的刘玦所拥有的才华是多么的逆天,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怎样回到她的时代,与瑞王的婚姻明显就是政治婚姻,否则怎么解释她被救醒后,安锦书只象征性的来看过两次?又怎么解释新婚之夜他便自请带兵去解匈奴之犯?又怎么解释三年来他对她的秋毫无犯?

不过,不要紧,这正是她想要的。

正因为安锦书常年在外,她才有时间时常外出寻找回去的方法,只是三年过去了,回去的方法没有找到,却意外的加入了江湖中一个神秘的组织——雀楼。

只所以说雀楼是江湖中最神秘的组织,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它具体在哪儿,业务范围却涵盖情报、暗杀、保镖、刺探以及珠宝、丝绸、饭庄、茶叶、种植等等生意往来。

雀楼楼主名为“七公子”,相传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之下设主管情报的桃夭门,主管暗杀、刺探、保镖的月出门,主管生意往来的丝衣门,对于雀楼其他的情况,却无人知晓。

刘玦在这些信息之外还知道,雀楼楼主长相俊美武功高强,年仅二十三岁,创办雀楼的初衷只是因为“闲来无事找点事做”;各门主之下另设五使,桃夭门五使以音律命名,分别为宫、商、角、徵、羽五使;月出门五使以五行命名,分别为金、木、水、火、土五使;丝衣门以季节命名,分别为春、夏、秋、冬、中五使。

她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她就是桃夭门门主。

而墨色的身份,就是门主标配之一的——贴身护卫。

当然门主标配不止护卫一人,现在被刘玦拿在手上的飞鹆传书,就来自于第二项标配的五使之宫使。

——匈奴进犯雁门郡,江湖势力似有异动。

言辞隐晦,宫使还是第一次传书这种信息不明朗的情报。

江湖帮派与朝廷向来相安无事互不干涉,这次偏偏“匈奴来犯”的时候“似有异动”,宫使明明查探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看来——

又有得玩了!

刘玦难掩心中兴奋,马上换上常服,略收拾了几件衣物,留书一封命人送去太仆府邸。

不得不说瑞王心思细腻,自三年前那场意外后,刘玦的一应起居用度都是瑞王来安排的,出行的马车由瑞王亲自监工打造,马车内的一床一褥都是他亲自指定商家供应,包括随行的护卫——宋印,也是他亲自指派,刘玦当然知道宋印还有监视的意思,只所以不愿意戳穿,实在是缺少一个武功不错脾气不错驾车技术还一流的车夫。

当然,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如今身为桃夭门门主的刘玦,完全不用担心有什么不愿意被瑞王知道的信息被泄露,在这个写信用纸传信用鸽的时代,放眼天下,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与桃夭门相抗衡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