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赵祺，今天有空么？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林森一边收拾着自己的房间，一边用右肩夹着手机通话。他收拾自己的房间可比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勤快多了。

“今天恐怕不行，我前两天给你留言，你没看么，我休假回乡下看我爸妈了。”

电话那一头传来赵祺的声音，虽然之前他曾开玩笑地问过林森什么时候请他吃那顿阴影人的庆功饭，不过没想到林森还真放在心上了。

这边的林森翻了翻白眼：“你怎么又休假了，经常缺岗难道是一个人民好警察该做的事么？”

“这不是快春节了么，到时候忙起来我肯定要加班执勤，所以趁现在先回去看看我爸妈。”

“行吧行吧，那你多陪陪他们吧，不过下一次再没空可就过期不候啦。”林森听了赵祺的回答也不再追问了，他知道赵祺一直是个孝顺的人，既然他回去了，自己也不好强求。

林森挂了电话，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气，每当提到什么父母话题的时候，他总是不愿意多聊，甚至多想，否则，自己身上这一包烟怕是一上午就要报销了。

半晌，他收回自己的有些迷离的目光，继续收拾自己的房间。

而另一边的赵祺等手机传来嘟嘟声以后也挂断了电话。不过他心里也有些异样，自己在中国传统的团聚节日前还可以回来陪陪自己的父母，尝尝他们亲手做的糖醋鲤鱼和土豆牛肉，在繁忙的工作间隙享受这个被称为家的小港湾。

而林森呢？他从来不提他的家人，赵祺不知道他的父母，他是否有兄弟姐妹，甚至连他是不是本地人都不知道。孙悟空尚且有个石头可以溯源，再不济还有它的花果山，可是林森简直比齐天大圣还要神秘。

如果不是还有白老头这个看似他长辈的存在，赵祺真怀疑他不是地球人。他曾在两年前问过林森一些这方面的事，但是林森总有一套让人无语的说辞。

他为何独身一人？他的父母亲人发生了什么？他为何走上猎人这一条路？在赵祺看来，除了烟酒泡妞，剩下的时间林森似乎永远在工作，就像他自己亲口说的那样：“猎魔，救人，人生事业。”

这些问题萦绕在赵祺的心里，甚至比那些林森处理的超自然事件更让他好奇，只是日子久了，赵祺也就不再一直困扰自己了，只要林森没有做坏事，他就没有理由像调查一个犯人一样去追究林森。

在两年内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他更希望和林森成为好朋友，而不是互相猜忌的生意合作人。

而另一边的林森并不知道那通电话之后，赵祺还想了这么多的问题，他把房间的地面扫了一遍，越发觉得这种活累人，他甚至考虑过要雇一个保姆。

终于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林森拍了拍自己的手，将防尘护袖脱下来扔到一边。

突然，他想起之前本来想打电话给白老头，和他说一说雷鸟的事，但是当时没有接通，不知道现在白老头的探亲活动进行的怎么样了。

尽管白老头离开前说过有事直接去他的地下室，不用打电话给他。不过林森向来不是听话的乖宝宝，于是这会儿他又拨出了一通电话。

“嘟嘟嘟~您好，你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听到人工提示音，林森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道白老头是不是偷偷去见旧相好了，连电话都不接，本来还想向他炫耀一下自己的光辉战绩呢。”

林森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既然他联系不上白老头，那就等他回来再说吧。

经过镜子的时候，林森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有些长了，如果之前它还是桀骜不驯，那么现在的状态简直可以用无法无天来形容了，再加上马上要春节了，总得把自己收拾干净过年吧。

当即，林森决定乘着现在的空闲时光去理个发。披上一件风衣后，他便出了门，往公寓外的一条街走去。

临近春节，逛街的人也多了起来，不仅是那些门面房里挤满了人，就连一些不算宽阔的街道也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摊子，那些卖春联红福娃娃的小贩便竞相吆喝起来，一年之中就属这个时间生意最好了，看着一张张纸币塞进自己的旧腰包，他们脸上也挂起了灿烂的笑容。

服装店里的人往往是最多的，临近年末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促销活动，一方想要在原来折扣基础上再减一点，一个又说再减自己就要亏本了。一方说那算了我去别处看看，另一方又说那折个中亏本卖给你了。

无论是商家还是顾客都对这种事乐此不疲。

林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想了一想家里的壁柜，估摸着衣服还够自己穿，也就不去凑热闹了。

到处的红灯笼，到处的吉祥物，这种喜庆的节日气氛让林森感觉很惬意，春节这种全华同庆的日子，终究还是外国的万圣节，圣诞节无法取代的。

不管这一年中发生怎样的事，高兴或悲伤，期待或失落，过了春节，一切都是新的开始，那便是新的希望，新的追求。

终于林森找到了一家美发店。看着外面金色的招牌，再看看里面的情况，此刻排队的人数让他相当头疼，他忘了每到这时候，女人们就会开始染发，烫发，迎接新的一年最好的自己，而这种烫染服务又是耗时最长的。

林森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开始了他的漫长等待。

“嘟嘟~”

终于，在手机屏幕传来“电量不足”四个大字的时候，轮到林森去理发了。

他运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接着便坐上了椅子，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等待理发师的随性发挥。

不过，与一般情况不同的是，此刻焦急的不是坐在椅子上的人，而是身后的理发师。他很少碰到像这样坚硬的，狂放的头发。

在他又吹又洗，又涂又抹的弄了半天之后，林森的头发总算服帖了一些，一番艰难地修理过后，他的头发也只是短了那么一层而已。

“先生，你看现在的长度如何？”

理发师俯身问道，林森的头发实在让他心累，所以他急忙询问一下，如果林森不要剪太短的话，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林森看着镜子中似乎没有短多少的头发，又看了看身后面色略微疲惫的理发师，莫名地想笑。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头发是什么情况，也不想多为难理发师，便随口说了句：“差不多了。”

离开了美发店的林森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感觉还算满意，于是便返回自己的公寓。

这随便一逛，就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转眼就到了下午的一点，林森连午饭都没吃呢，他也懒得去小餐馆了，直接点了外卖送到自己的住处。

然而，就在林森将烧烤味手撕鸡的鸡肉混着啤酒咽下肚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那一阵短促的摇滚音乐声并不是来电音乐，而是短信提示音。

林森一脸疑惑地拿起手机看了看，只见屏幕上的来信人居然是白老头。

“什么情况？”

林森念叨了一句，要知道平时白老头有事全都是直接电话联系的，他可没有发短信的习惯。

林森好奇地点了进去，却发现短信的内容只有四个数字：3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