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陈心顶不住那目光所产生的无形压力，试探起来。

但陈心明显被无视了，只是看着，猩红的双眸中，没有任何波动，如同一个傀儡般。

陈心见状，心中有些犯难，想要不管眼前这个可怕的虚影，却又怕因此而激怒虚影，从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这样干耗着的话，陈心又不知何时是一个头，压力山大。

“前辈，有话还请直说！”

“小子，虽力薄身单，但只要前辈吩咐下来。就是坑蒙拐骗，小子，也一定想办法完成！”

陈心微低着头，不再对视那双可怕的猩红双眸，并没有在虚影面前十分傲气。

陈心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现在，敌友未分，尽量不要得罪虚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陈心并不是那种骄狂自大之人，当然不会傻傻得开口就得罪这个可怕的虚影。

但虚影依旧未回，只是静静的看着。

寒风吹过，陈心感到心底有着莫名的寒意。轻嗅间，鼻尖全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陈心见虚影依旧不曾理会自己，双手紧握成拳，但只是几息间，陈心便又松开了。眼神闪动，似在做出抉择一般。

陈心眼中闪过一抹狠色，用力一握拳，而后左手持剑，右手握镜，面对着虚影，朝着后方退去。陈心的眼中满是凝重，已经做好迎接虚影怒火的准备。但陈心不管怎么逃遁，虚影都如同在眼前一般，绕是陈心这般心智，也不由感到寒意。

既然逃跑无用，陈心索性不逃了，就傲立在虚影面前，剑与镜，轻吟声阵阵。

“我是牧魂！”

牧魂开口，但陈心却眉头一皱，因为，牧魂的声音，真的很难听。嘶哑的如同那金属的摩擦声。陈心听了只觉得心底涌起寒意，但又找不到原因。

“牧魂前辈，若有什么要事，需要小子，尽一份绵薄之力的话。还请开口！”

陈心抱拳，再次表达出自己愿意为牧魂效力的意愿。牧魂猩红的双眸，突然一亮。陈心初看，以为是两可陨落的血色星辰，心下大惊。但仔细一看，却发现是两团红的刺眼的灵火。牧魂那残破的亚麻长袍，无风自荡。

“你渴望力量？”

牧魂的话十分诡异，就好像一个经常吃猪肉的人，去问别人为什么要吃猪肉一般。此话一出，陈心微微一愣，仔细打量着牧魂，想确定牧魂的脑子有没有烧坏。

事出反常必为妖，既然牧魂这样问，一定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

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陈心心底涌起疑问，下意识的嘴唇微张，就要开口回答。但陈心却突然一颤，感到心底那特别的提示。陈心这才恍然，知道自己差点中了牧魂的语言陷阱。就要闭口不言，但又怕得罪牧魂，灵机一动。

“力量吗？谁不渴望？拥有力量，便可以长生、不死、逍遥、自在，一切都可以得到！”

牧魂闻言，诡异的笑了起来。笑容阴森恐怖，令得陈心一阵惊悚，连忙深呼吸，转过头去。

“我当然不会渴望！”

牧魂依旧是漠然的可怕，仿佛没有任何事，可以激起他的兴趣一般，就是好奇也做不到。

突然，牧魂诡异的贴近到陈心的身前。陈心眼中满是惊骇之色，下意识的一剑很扫。只见牧魂化作青烟消散，陈心见状，手中剑一旋，一松手，拍在剑柄上。但巨剑却冲的异常缓慢，就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中一样。

没有血肉的中指，诡异的点向陈心的眉心。陈心处变不惊，头微微一偏。但这只手指，如同骨蛇一般灵巧，如影随形，后发先至的点在陈心的眉心上。陈心脚下的灰尘微微激荡，一袭长衫飘动着。

陈心只觉得一阵无力，连忙内视，发现自己的真气连同肉身的强度以及力量，都被封印。

接着，陈心便感到天旋地转，瞬间出现在一个迷宫内。

迷宫不大，只有数十丈方圆的面积，古老而阴森，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

陈心看向前方不远处的三个手持三叉戟，魁梧狰狞的蜥蜴人。眼中满是淡然，拖着巨剑，走了几步后，手臂肌肉猛然酋起，一剑横扫。

只是几个呼吸，陈心脚下便多出三具无头尸首。而就在这时，右侧浮现一道螺旋式的走廊。陈心侧目，缓缓踏上走廊。

走了片刻后，豁然开阔，又来到了先前的迷宫。陈心了然，轻松斩杀这层的守卫者。

就这样，陈心不断的斩杀守卫，然后踏着走廊，一直在迷宫中前进。而随着陈心的前进，出现的敌人自然也就越强，从起初的他族凡俗，慢慢有了修为。而陈心也是越战越艰难，因为陈心的实力，依旧维持在凡人的范畴中。

只能不断的转变风格，从起初的正面搏杀，变成利用环境。到后来，变成单纯的依靠心智取胜。但最为艰难的是，陈心受到的伤势，不会恢复。而足以令陈心死上许多次的伤势，却对陈心无效，因为陈心体内有着特别的力量，维持着生机，却不治疗伤势。

看着眼前已经达到灵轮境巅峰的修士，陈心知道，自己只能止步于此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好恨啊！若我实力尽在，或许有一战之力！”

陈心脑海中，刚闪过无力，便被煌煌剑气斩杀，化作虚影。一阵闪动，又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但陈心依旧被封印着实力。

并且，这一次陈心的敌人，全部是以前的对手，当然，是一个虚影。是牧魂凭借陈心脑海里的记忆，创造出来的。即使如此，也令陈心感到无力，实力差距太大。

陈心只觉莫名心伤，想要大啸却只是流出血泪。

“力量，我需要力量！”

“我不要在这样无力！”

“不管付出什么！”

陈心失去了理智，极度的渴求力量，极度的想要扭转无力。看着陈心的这般模样，牧魂阴笑着。

剧痛传来，陈心再一次陷入短暂的游魂状态，随即又重新拥有身体。

但也就是那片刻的清醒，陈心只感到刺骨的寒意，蔓延全身，瞬间清醒过来。看向心脏处已经黯淡到忽略不计的心字，长长一叹。

这一次，陈心依旧被虐杀，并且，牧魂换了一个花样。那就是，陈心先看着自己的亲朋，被自己痛恨的敌人杀掉。之后，再虐杀陈心。

陈心感受着脖颈的凉意，眼中只有些许的无力与绝望。

数次循环后，陈心已经可以淡然面对这一切。无论牧魂再怎么样的花式，陈心都不再受到影响。并且，陈心眼中已经多出一种意境。这是一种从洪荒立道，经万世更迭，至混沌破灭都如一的意境。

陈心循着那突然的感悟，眼中的意境越来越明显，隐隐可以看见永放光华的星辰。

“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

“一切无常形，皆如心中梦魇。”

“一念心静，花开遍世界！”

陈心低语着，身体上似升起道道纯白的气旋，竟将牧魂的封印给打破。并且，陈心的眼神中，透出一种不变的意境。

“修者寻仙问道，独我破妄求心！”

陈心身体表面缭绕的气旋，陡然一变，化作净化一切都火焰。只见陈心的身后，多出一个满身戾气，眼神凶狠，身上布满着诡异魔纹的“陈心。在纯白的火焰中，惨叫着，化作虚无。

陈心的气息，轰的一声暴涨，不但实力尽负，并且提升巨大，成功破入第九境。

陈心实力提升后，略施手段，便轻松将敌人各个击破。陈心刚刚击败最后的敌人，便被传送出来。

“出乎我的意料，但终究改不了既定的命运！”

说着，牧魂手中的夺魂之镰，轻轻一挥。陈心便觉得自己的灵魂，欲要与身体分离。用尽一切手段也无法阻挡。

可以清晰的看见陈心的灵魂，已经有着绝大部分，从身体中被牵引出来。

牧魂见状，期待的笑了起来。

但就在此时，陈心的灵魂，突然，没入身体中。牧魂微惊，再次挥动夺魂之镰。却诡异的停在了空中，而后便见陈心心脏处的心字冲出，迎风暴涨。

化作一丈大小后，轰然电射，如一道白色的神雷般，瞬间照亮整个天幕，而后冲击在牧魂的身上。变化为不灭的心之火，焚烧着牧魂。

“下次，再来收取！”

牧魂的身影，逐渐虚幻，在消失前，对着陈心点出一指。便见一道黑色的光芒，从指尖瞬间没入陈心的体内。在陈心的背后，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这个图案，呈圆形，上面皆是符文，组合为一个——摄。

这个摄字，是排列而成。与冥主的秘法，区别很大。一个是天地规则的运用，一个是体内灵力的运用。

接着，心字轰然爆开，化作点点星星的萤火虫，围着陈心飞舞一个周身后没入陈心的体内。

陈心只听见轰的一声，好像是某种枷锁被打破了。陈心觉得自己的心，可以观察一切，可以一念入微，可以与天地产生微弱的感应。

“再见了，伙伴！”

陈心眼中闪过晶莹，闭上双眼，长叹一声。

片刻后，虚界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草长莺飞，阳春三月，恰是人间春度日。但陈心此刻的心性修为，根本不会有任何的阻碍，轻松通过考验，踏入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