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是在一片阳光中醒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一醒来就看到了优姬的脸。

“你……醒了？”优姬小心翼翼地问。

零眯起眼，慢慢适应这耀眼的阳光。

“就你在吗？”他从床上坐起来，开口。

“你自从从凉月的精神幻境里出来就一直在昏睡，大家都担心，正想办法呢。”优姬笑笑，“而我什么也不会，就只能守着你了。”

毕竟你身上流着猎人家族和玖兰、绯樱两个纯种血族以及千岛家族的血液，很容易引来心怀叵测的人的袭击，而我纯种血族的身份正好起了威慑的作用。

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谢谢。”零礼貌但疏离应了一句。

已经彼此疏离到要说谢谢的地步了啊……真没想到……

“没能把凉月带回来吗？”优姬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

零蓦然展颜一笑。

“她会回来的。”

会为了我，回来的。

优姬一怔，面前的少年笑起来如同千年的冰雪融化，美到不可思议。

阳光落下，映着少年耳边的耳钻也灿烂夺目起来。

那是她和他一起许下的诺言。

她会回来，他会等待。

时光会为他们祈祷，岁月亦会祝福他们。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替凉月完成她本来的任务。

一沓资料被摔到了理事长面前，零倚着桌子，英气的眉舒展开来，眸子里却满含杀意。

理事长抬头看他，一双狭长的眸藏在镜片后，看不清内里的情绪。

“千岛家族被灭族的真相……你应当很清楚吧。”零伸出手扣了扣桌面，“你在资料上动了手脚，是不是？”

理事长推了推眼镜，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没礼貌，说了要叫爸爸的～”

零一手挡住就要扑上来抱住他大哭的理事长，冷冷吐出两个字，却是让理事长瞬间变了脸色。

“魅族。”

放眼整个暗世界，拥有金色眼瞳的除了魅族再无其他。

上古时传承下来的最强暗族，也是最邪恶的种族，靠吸食其他族群灵魂提升自己，世代与猎魔族千岛世家为敌。

十七年前，魅族家主亲自设局，借血族之手除掉了千岛家族。当时的千岛本家除凉月之外，无一幸存。

而从任务报告里看，在上次我和凉月一起去执行的任务里，伏击我们的就是魅族，凉月将我送回后孤身一人将其灭族。

但……这其中并没有那个魅族家主。

那个毁掉了凉月所有的家伙……依然存活。

“我想见见朽木久寂。”零转过身去，语气坚定，“凉月没有完成的事，我来替她完成！”

“等等。”理事长开口，同时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枚珠子递给零，“这是上次凉月以魅族全族血祭得来的珠子，名为幻念。”

零接过来，仔细打量。

“这本来是凉月想要给你的，她想让你变回人类。”理事长笑了笑，“这颗珠子，可以实现持有者最强烈的愿望。”

我当时将其夺来，是怕凉月再做出扭转他人命格之事，毕竟她多次改变零的命运，代价已经付出了太多，再来一次，她肯定会死。

没想到……她还是……

零皱起了眉，她灭了魅族，不是为了家仇，而是为了我？

这家伙，是有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