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路无话,这一次肖雨凌没有睡过去,而是睁大了眼眶看着路边不断掠过的风景,生怕秦晋又耍什么花招,好在一个小时以后他倒是安全把人送回了家。
肖雨凌匆匆打开车门,却听到秦晋也紧跟着下来,她一惊,陡然转身,“你还想干什么?”
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她再被吓一吓就该寿终正寝了。
秦晋看着她小兔子受惊般的委屈模样,勾唇,忽然一伸手搂着她的小细腰,俯身啄了啄她的唇,看着她目瞪口呆的眼神,邪魅道:“晚安。”
说罢,他放开震惊又愤怒的肖雨凌,转身,开车,潇洒离开。
肖雨凌握了握拳头,手臂都爆出了青筋,最终她只是狠狠摸唇,飞快跑上楼,连衣服都来不及拿干净的,直接进了浴室将自己放在淋浴下面冲了透心凉,反复用香皂和沐浴露给自己身上擦洗了无数遍,她才精疲力尽地瘫软在床上,昏昏入睡。
一夜的噩梦过去,肖雨凌盯着黑眼圈去上班,谁知道大家的眼神都十分不对劲,冲着她指指点点。
肖雨凌头痛欲裂,也不想理会,平日里玩得好的同事乐乐忽然拿着杂志跑过来,“小雨,这个人是你吧?虽然是侧脸,可是衣服和鞋子都是你,侧脸我也认得出来……这是你家楼下……天啊……昨天来接你的帅哥居然是秦氏集团的大总裁秦晋啊,那个传说这神秘多金、帅气禁欲系美男子,让上流社会无数名媛千金都为之疯狂的男人……你们在交往吗?”
她一连串的尖叫让肖雨凌渐渐从怔忡里白了脸色,她看着杂志封面上的男女,正是昨天秦晋在她楼下吻她的画面,拍地角度很刁钻,好似两人是恩爱的情侣一把。
事实上,她紧握的拳头甚至都快要砸上他的腰部了。
想到自己和秦晋已经契约结婚,现在不仅一时纠葛不断、还惹上了绯闻不离,肖雨凌简直是从身体到生活都被便宜占尽,现在名声都毁了。
“小雨……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不说话?”同事的追问让她招架不住,肖雨凌脸色苍白,忽然道:“麻烦你帮我请假几天,我有些不舒服……谢谢,我先走了。”
“可是你负责的那个连环杀人案还没有破呢,你要是请假谁来负责接手啊……”
“对不起,我会和上面说清楚的,再见。”
说着,肖雨凌转身就走,脑海里转过无数的念头。她知道作为法医不该这样不顾自己的职业,最近有一起残忍的连环杀人案,死者都是妙龄少女,凶手却一直没能抓获,肖雨凌是配合警方的法医,已经快要一个月了,死了四个人,凶手却还是连影子都没有抓到,本来这个时候,她是不该离开的。
可是,秦晋的步步紧逼,那张结婚协议书,杂志上的照片,秦家人,同事的追问,尤其是昨夜险些被秦晋吃干抹净,都让肖雨凌这个平日里冷静自若的小法医招架不住,她只能想到一逃了之。
工作只要交接清楚,花一点时间就能有其他的法医接手,她的生活只能由她自己承受。
身后,同事们还聚在一起嘀咕,“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肖雨凌捂着耳朵匆匆离开,想着要回家收拾行礼。她有些失魂落魄地走着,脑子里乱哄哄一片。
忽然,一声极其细微的呻吟声在地下车库响起,肖雨凌脚步一顿,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对劲,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液的气息,那是属于她职业的敏感性。
周围的环境很黑,只有车库入口的光照进来,让她隐隐约约能看到停满了车的地下车库,空无一人,可是那种逼迫人心的浓郁味道却十分迅速地蔓延开来,逼迫着肖雨凌的鼻腔。
肖雨凌住的公寓楼是一片拆迁房,这些天因为正门的电梯坏了,所以大家都从地下车库走,这边有备用的电梯,一连走了一个多星期习惯了这个黑暗的环境,她今天也没有在意,不想会遇到这种事情。
肖雨凌打开手机灯光,警惕道:“谁?”
四周死寂一片,她心中不详的预感愈发浓烈,脚步声在空寂的车库中回响,她往深处走去,手中按下了物业的电话,准备随时拨通,“谁在那里?”
肖雨凌握紧了手中的包包,像是拿着武器,她咽了咽口水,虽然为了安全起见应该是赶紧出去叫人,可是现在浓郁的血腥味让她浑身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职业惯性让她不得不往里走去。
忽然,一阵剧烈的响动从黑暗的角落里传来,肖雨凌连忙拨通电话,迅速往外跑,一边喊,“我报警了!”
身后忽然横飞过来一根铁棒,肖雨凌慌忙躲过,还是被砸到了脚踝,顿时疼得冷汗直冒,眼神落到声源那边,一道黑影迅速隐入,她想要去追,脚下又是一阵剧痛。
身后终于响起脚步声,物业及时赶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肖雨凌指着倒塌的那一块纸箱子,声音十分艰难,“快,过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有血腥味!”
这个时候血腥味已经蔓延开来,有鼻子灵敏地已经闻到了,物业连忙两个人拿着手电筒跑了过去,翻开层层落落的箱子,陡然一声尖叫,“死……死人了……”
肖雨凌脸色一变,让人扶着她过去,只见一名十七岁左右的少女浑身赤裸地躺在血泊中,浑身都是被肆虐过的痕迹,还有匕首划伤的图案。
是……
凶手在残忍的连环杀人案中,每一次杀一个人,都会用匕首在心脏那个地方画一个娃娃笑脸,十分渗人。
“报警!”肖雨凌头疼至极,她今天刚刚新换的手机没有存警局合作人的号码,只能先让物业报警,然后自己先在现场勘察,“不要动现场,等警察过来。”
物业看她冷静至极地吩咐着,又是佩服又是害怕,连忙报了警。
到此,肖雨凌想要离开的心思彻底被掐灭,卷入了连环杀人案中,甚至她是唯一目睹过凶手的影子还活着的人,现在她不仅是案件的法医,还是案中人,必须留下来参与调查。
案情错综复杂,尸检过后仍旧没有半分新的线索,肖雨凌很头痛。忙活了整整两天才终于将检查报告详细地做好给了警局。
她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辆秦晋的拉风跑车静静地等在楼下,肖雨凌转身就想走,被秦晋敏捷地发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拉着她的胳膊,“跑哪儿去?”
跑不掉了,肖雨凌只能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看着好整以暇的秦晋,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又想干什么?”
秦晋脸色也沉了下来,原本对女人为数不多的耐心在肖雨凌这边也只是多了一点儿而已。
“这是你对新婚丈夫说话的态度吗?”他拉着肖雨凌的胳膊轻哼一声,脸色阴沉,“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他都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肖雨凌身心疲惫,不想和他说话,只揉了揉眉心,抽出自己的胳膊,“你有事吗?我很累了,没事的话我想回去休息了。”
一句话,让秦晋的怒意渐渐消散,他看着肖雨凌眼底的疲倦,抿唇,松开她的手,看着她一步一个脚印地往楼上走,忽的皱眉,追上去,“你的腿怎么了?”
肖雨凌被他陡然的力道拉地一个趔趄,扯到了腿上的伤口,身体无力地朝着他倒过去,疼得牙尖儿都在颤抖。
“疼……”
秦晋见状,连忙将她打横抱起放到车上,撩起她的裤子查看,小腿处已经是一片红肿的淤青,看得出来是上过药了,但是效果并不大。
“什么时候弄伤的?”
秦晋脸色沉了下来,伤口还很新,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这个女人还真是能折腾自己啊。
肖雨凌咬唇,“不关你的事,你放我下去。”
秦晋冷冷看她一眼,直接落下车锁,然后开车离开了肖雨凌公寓,往医院的方向去了。
肖雨凌实在是很累,原本腿上受了伤,可是为了不耽误工作,她忍着疼只粗粗地上了药就开始投入工作,昨晚只在实验室凑合睡了几个小时又继续起来检查尸体,整个人都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也没有时间顾及伤势,现在又疼又累,只能先睡觉。
秦晋看着她眼底的淤青,握紧了方向盘,又渐渐放缓了车速,让她睡得舒服一点儿,到了医院,他推了推肖雨凌,那女人竟然睡死了,想了想,他将人抱下来,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肖雨凌是在医生给她上药的时候醒过来的,那个时候检查都已经做好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半分感觉,除了她睡得死之外,还有就是秦晋一直抱着她,动作轻地很。
“伤到了软骨组织,再晚点来看,之后就有的疼了。”医生叮嘱了几句,看着肖雨凌道:“你真有福气啊,男朋友对你这么好,看你睡得熟,抱着你跑上跑下做检查,就是不肯吵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