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亱接着道:“你们都说,妖物惑主,致使亡国。那我倒想问问各位,边关长期战事,也是这小猫儿引起的吗?”
大臣们面面相觑,墨非亱接着说道:“城西饥荒,萧玉关常年水患,流民遍地,这些都是小猫儿引起的吗?”
大臣们不说话,墨非亱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国家出了事情,便把所有罪责都归到一只猫的身上。你们才是这个国家的大臣,是这个国家的栋梁,出了事不想着如何解决,而是到处宣扬鬼神论互相推脱,你们有何颜面站在这里!”
大臣们站在下面,无一人敢站出发声,墨非亱站起身来,厉声道:“你们一个个都说大梁将亡,是都觉得朕是亡国之君吗?一个个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反了你们了!”
大臣们一听,慌忙跪下,好好表了一番对大梁的忠心。
墨非亱明白,这是有人盯上了唐冬儿,非要除之而后快。然而,这次妖物祸国的言论他是压下来了,他只护得了唐冬儿一时,免不了以后再有人动了歪心思。
墨非亱想了想,他得先把小猫儿托付给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待他稳定了现在的局面,再把小猫儿接回来不迟。
唐冬儿自然是十分抗拒的,自从上次被梁晴子虐待了一番,她就更黏墨非亱了,恨不得天天扒在他身上不离开,仿佛这宫中的人都要害她一般。
墨非亱揉着她的小脑袋,哄了好一阵子:“你放心,朕这次找的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她叫柴焕尔,是朕后宫中的一个妃子。朕观察了她很久,发现她心地善良,也不注重名利,肯定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的。”
墨非亱一阵好说歹说,唐冬儿才终于愿意先去柴焕尔那边住上一阵了。墨非亱还在唐冬儿的前脚上系了一根红绳,上面挂了只黄金的小鱼骨头,以表歉意。
墨非亱把唐冬儿送过去的时候,唐冬儿把脸埋到他的胸口里不愿意出来。她听得这二人的交谈,柴焕尔与梁晴子不同,她的声音更加清冷,与墨非亱交谈时也不像梁晴子那边娇娇滴滴,而是充满了敬重与生疏。
莫名的,唐冬儿对这个柴焕尔有了一丝好感。墨非亱将她抱给柴焕尔时,她便抬起碧蓝的眸子,打量起柴焕尔来。那是一张生的很是淡雅的美人面,弯弯的眉,清澈的眼,脸庞白皙光洁,嘴边带着浅浅的笑。
刹那间,一个词语闪过唐冬儿的脑海:人淡如菊。无论柴焕尔的长相,还是她的神态,与墨非亱交谈的态度,都给人一种不争不抢的感觉。怪不得墨非亱如此信任她,果然是有理由的。
墨非亱笑着拍了拍唐冬儿的脑袋:“怎么,你看呆了?”唐冬儿扭过头来,墨非亱便向她道别:“小猫儿,我先走了,你要乖。”
唐冬儿应了一声:“喵呜——”
柴焕尔抱着唐冬儿微微福身:“臣妾拜别皇上。”
墨非亱离开了,柴焕尔抱着唐冬儿,轻轻抚摸着她的皮毛。唐冬儿刚开始还有些害怕她,见她并没有恶意,慢慢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在柴焕尔的腿上舒展开身体来。
唐冬儿与柴焕尔相处了几日下来,唐冬儿越来越喜欢黏着柴焕尔,柴焕尔也很喜欢同唐冬儿亲近。
只是,有的时候,柴焕尔的眼里总会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她经常站在窗前,向着远处眺望,每到这时,唐冬儿便要黏上去,蹭蹭她的手,再甜甜的喵上几声,逗的她开心一些。
直到有一日,唐冬儿正碰上柴焕尔在写诗。唐冬儿跳上桌去,仔细一看,呦,这写的可是一首情诗啊。
一定是写给墨非亱的吧!唐冬儿这样想着,只见柴焕尔对着那首诗发了一会呆,她突然抬手,将那诗用蜡烛给燃成了灰。
唐冬儿很是奇怪,那诗写的极好,字体端庄,用词雅致,情感更是情深意切,叫人读了都要落下泪来,为什么要烧掉呢?难道是因为墨非亱不喜欢柴焕尔,伤了她的心吗?
看着那烧成灰烬的诗行,柴焕尔突的眼眶一红,随即落下泪来。唐冬儿慌了神,她虽然现在是猫身,不会说话更不能与人交流,但她早就把柴焕尔当成自己的好朋友了。
她用一只爪子搭在柴焕尔的手背上,发出关切的喵叫来。柴焕尔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脸上绽出笑容来:“小猫儿,我没事儿,只是记起了一些事情,有点伤感罢了。”
柴焕尔揉了揉唐冬儿的脑袋,道:“小猫儿,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唔,不对,一只猫?”柴焕尔被自己逗得发笑,她现在的声音有点哑,叫人听了很是怜惜。
柴焕尔的眼神暗了暗,声音也低了些:“不知道,你有没有体会过爱而不得的感觉?”爱而不得?唐冬儿歪了歪头,她这是在说墨非亱吗?也是,后宫那么多女人,都喜欢墨非亱。可墨非亱偏偏有那种不能接近女人的病,后宫的妃子们都不能同自己爱的人亲近,自然会难过。
不知为何,唐冬儿想起了夏威。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夏威向自己求婚时会用怎样的方式,自己与夏威共同迈入婚姻的殿堂时会是怎样一副光景,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们的未来。然而,在夏威与许诺纠缠在一起时,一切便都结束了。
唐冬儿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再想起夏威时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会心痛,会难过,会做噩梦,梦见夏威牵着许诺的手走入教堂,自己穿着婚纱,狼狈不堪的躲在角落中痛哭。每次她哭着醒来,发现墨非亱陪在自己身边时,总是格外的安心,慢慢的,她心里留给墨非亱的位置越来越多,现在就根本记不起夏威那个男人了。
唐冬儿的心突突的跳的快了些,想起墨非亱的面庞,他身上的气味,二人的初遇,她被梁晴子折磨时的相救,面对众大臣刁难时他的保护,唐冬儿的一颗心,早就不知不觉的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