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可以再来一次,你会不会还是骗我?
一身素雅白裙的朝歌流下滚烫的泪水,她望着远处牵着手望晚霞的两个人,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匆匆滚下,她不明白,昨日的海誓山盟,如何化作今日的一缕青烟,随风飘散。
心正痛到极致。
突然手机铃音大作。
“停!停!停!”
一个粗鲁的声音在旁边大叫,咔,板子一合,现场的所有人几乎同时喘了一口气。
夏小荷差点一口热血呕出来,刚刚可是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悲痛,可是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要知道为了酝酿这悲痛,她花了多少工夫?!
如今却说停就停了?!
导演也很气恼,一拍大腿,“谁的?谁的手机?!”
“啊!不好意思,导演,好像是我的!”朱莹莹赶紧跑过来,她可是这个剧的女一号,据说是花了大价钱才请来的。导演不好得罪,哦了一声,只是臭了一张脸。
夏小荷是十几线开外的小演员,这次好不容易弄到一个女二号的角色,才花了那么大力气,没日没夜地练习,觉也不睡,饭也忘了吃,她演得是古代痴情女朝歌。
说白了,就是一个爱男主爱得死去活来,结果男主总是拿来当妹妹的小炮灰,镜头总共就那么几个,可是夏小荷还是想要将对男主的爱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些,才没日没夜地刻苦练习。
“夏小荷。”导演抬了抬墨镜,看不清楚他眼睛,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导演。”夏小荷赶紧走到导演跟前,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说,你谈过恋爱没有?”
“啊?”
被导演这么一问,夏小荷的脸上明显露出个尴尬的申请。说实话,她今年也已经二十二岁了,但她一心扑在演绎事业上,完全没有想过个人问题,虽然也有男人向她表白,她都没上过心,至今她还没有真正谈过任何一场像样的恋爱。
“我……”
“你的表演太过了,你表现出来的痛,太浮于表面,表面化,爱得越深,用情越深,那痛越如身,如心,如骨髓。你好好体悟一下。”导演摇了摇头,“好端端的姑娘,怎么不谈恋爱。”
夏小荷脸上火烧一样滚烫,她点了点头,走到旁边的模型柱下,抿起嘴,心里百感交集,爱情,她也不是不懂,演了那么多感情戏,可是总是那类小配角,动不动就是被打击,被遗弃,有时还要让自己演得恶毒,在戏里被伤了,也懒得去真正谈什么爱情,可不想在现实也被伤,这职业病,怎么能怪她?
她正想着,突然觉得口渴,低下头去那放在地上的水杯,突然天上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股邪风,风大,风极,好像老天瞬间变了嘴脸。
“小心!”
夏小荷听到这一声的时候,并不知道是在对她说,她被米乐眼镜,蹲在地上,揉眼睛,猛地感觉到压抑过来的气场,她旁边的模型柱子居然被风吹倒了,虽然是模型,但也是实心的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夏小荷的身上。
叫也没叫出一声,双眼一翻,夏小荷倒在了血泊中。
演过这么多次戏,这还是夏小荷第一次受伤,她在心里暗暗叹气,不知道这是福是祸,如果是福,也许明天报纸上,登上那么一条,演员夏小荷演戏中被拍摄场景砸晕现场,再表演一番她演戏多努力,多卖命,搞不好她还能小红一阵。
然,要是祸事,搞不好,自己这张脸就被砸破了相,自己的演艺事业也就此与她无缘。
想到这里,夏小荷内心浮现出千般万般的激动,演戏可是她从小的梦想,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了?
不行!不行!
没想到这样一挣扎,自己倒是醒了,夏小荷大喘一口气,坐起了身,突然发现自己坐在一片绿林中,绿叶随风沙沙作响,树影摩挲。
“导演?”她傻傻地坐在地上,不知所以。
什么情况,她这是到哪里来了?
怎么好像不在片场了?
导演去哪儿了?摄像机呢?
“咳咳!咳!”
树丛中隐约有相声,草叶相撞,有人咳嗽,喘息的声音,脚步叮叮咣咣,夏小荷瞪大眼睛,看到她不远的一处一人来高的草丛被拨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跌跌撞撞闯了过来。
什么啊。
还是在演戏啊。
可是这是哪出戏啊?
夏小荷眨了眨眼睛,她可不记得自己拿到的剧本里有什么人血染满衣的场景,而且,导演和摄像机都藏哪里了?
男子见到这里有人,也是一惊,他举起托在地上的剑,拧眉冷眼望向夏小荷,眼眸中仿佛射出两道寒冰,正正地打在夏小荷的身上。
好俊的一张脸。
棱角分明的脸庞,高挺的鼻,樱花色淡雅的唇边飘着一抹诡异的血污,剑眉微蹙,黑密细长的睫毛下,一双冰冷如霜的眸子,幽暗深邃闪着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犀利的光芒。他一身素色衣服,冰丝绸缎,却被血染得红透,一头黑藻般轻柔的黑丝披散在身后。
夏小荷不得不佩服化妆师的功底,那副面孔真是脆弱不堪,却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锐气,让人怦然心动。
白皙的肤色显出疲惫的苍白,额头冷汗岑岑,似乎真是因为受伤忍痛到不行,血的颜色也调配的真好,可能是用了猪血。
啧啧,不知道是哪国人,怎么没见过这么一号男星,按他这长相,再加上颀长的身材,怎么也是一个一线男星啊。
“你是,何人?”男人的声音像是玉碎般好听。
夏小荷大叹,这样标准好听的声调,连配音都能省了。
她不仅左右看看,发现周围没人,只有她一个,她不仅愣了愣,赶紧摆手,“不对,不对。我可能刚才在戏里是扮演死人的。啊,你对戏的不是我。导演,导演呢?”
“刀眼是何人?”那双眼眸更暗了几分。
“我,我也不知道这部戏的导演是什么人啊。我只是,只是晕倒了,刚醒过来就……”
夏小荷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脖子一凉,那俊美的男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她的面前,手里明晃晃的剑一横,剑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好疼!
夏小荷一抹脖子,看到手上刺眼的鲜红色,“你!你!你怎么用的真剑?你,你要干嘛?救命!救命啊!”
“住嘴!”男人将剑更逼近了她,紧张地冲四周望去。
夏小荷咽了口口水,勃颈上吃痛,不敢再叫了,真怕那把剑真的把自己的脑袋削下来。
“大哥,大哥,你这是干什么?这只是演戏,演戏啊……”
“演戏?”美男嘴角没来由地上挑,露出邪黠的笑容,“说,谁派你们来的?”
你们?
夏小荷左右看看,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好一个不明白。”男人一按剑靶,刚想再逼眼前这个装傻的女人,让她说出幕后主子,无奈身上受伤太重,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手上再也没有力量,剑掉落在地,身体也支撑不住,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
我晕,这又是上演的哪出?
夏小荷皱紧眉头,她摸了摸脖子,感觉无碍了,才想起拿手机打电话给导演,可身边哪里有手机,除了自己这身白色的戏服,身上再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
她叹了口气,犹豫地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男人,这人怎么回事,演戏把她都给伤了,演着、演着自己还倒下去了。
见地上的男人不吱声,她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男人,“喂,你能不能先别演了,跟我说一下,这是哪部戏啊?导演呢?其他人呢?”
见男人双眉紧蹙,眼眸微闭,她疑惑地摇了摇他的身子,却沾了一手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