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郁兰芝被自己安抚下来,郁希夕很惭愧:“大姐,你是石女这个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将来,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难道,你真的不怪我吗?”
郁兰芝满脸绝望,冷笑一声:“怪你,我不会怪你,我怎么会怪你呢,是救了我啊,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我就了结自己,和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成亲,我做不到,做不到!小妹,你也多想了,姐感谢你还来不及呢,你和二妹还没长大,我怎么放心啊?”
姐妹三人抱成团,哭成了泪人儿。
而屋外,郁大雨心情郁闷得很,到嘴的鸭子又跑了,刚出去喝了点酒,跑去杨寡妇家,被杨寡妇赶了出来,气冲冲地回到家。
郁南天和邓氏还有郁风雷等一家子坐在家里,邓氏抱着郁腾飞,郁腾飞胖乎乎的身体坐在邓氏大腿上,手上还拿着一块骨头,正有滋有味地啃着。
郁大雨醉醺醺地走进来,郁家所有人都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特别是郁风雷,瘪瘪嘴,转过身去,郁腾飞油乎乎的手指着郁大雨:“小叔,你身上都没钱,又去喝酒,你把我的钱都花光了,我告诉你,到时候我要把你的女儿卖一个还钱!”
郁腾飞是郁家唯一的独苗,郁家上下谁对他不是有求必应?哪怕是郁大雨,每次喝了酒,他都记得,不能对他不好,毕竟现在还没分家,他们还住在一起,得罪了郁腾飞就等于得罪了邓氏,得罪了郁南天,他在这个家,哪里还呆的下去?
当郁腾飞说出这样的话,郁家没一个人觉得不对,郁南天抽了一口土烟,吐出一个烟圈,敲了敲烟斗中的烟灰,“这么晚了才回来,又出去鬼混?大雨,你年纪也不小,这么喝酒可不好,你自己欠下的债,你自己还,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可没钱给你填补这个大窟窿!”
“爹,我拿什么还啊?我每天干活,你也不给我开工钱!”郁大雨狠狠地打了一个酒嗝,吐出浓郁得让人想吐的酒气。
“你还真是我们前世的债啊!我们是欠了你的还是上辈子挖了你的祖坟?你说你现在,媳妇儿,媳妇儿没有一个,儿子,儿子没有一个,一事无成,成天就知道喝酒,今天你的大姑娘闹出这样的事,不想着怎么解决,又跑出去喝酒,怎么不喝死你?”
邓氏指着郁大雨的鼻子就骂,郁大雨满脸郁闷,“你以为我不想找个媳妇儿啊,你也不看看我们家,你们不肯出钱给我娶个媳妇儿,我想把几个赔钱货嫁出去一个,换点钱,结果是石女,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石女,那现在怎么办?这样的姑娘,谁家要?谁要是娶了她,不就等于断子绝孙了吗?问我解决,我怎么解决?要不等下我拿一根绳子去勒死她得了?”
郁大雨破罐子破摔,声音还很大,他的话没有引起大家的同情或者怜悯,一个个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郁希夕从低矮的床上起来,带起床上的干稻草,脸上一片阴冷,从记忆里她知道,郁家上至郁南天下到郁腾飞都知道她们姐妹是赔钱货,一个个都恨不得吃她们姐妹的肉,喝她们的血!
“大姐,你听到了吗?”郁希夕拉着郁兰芝,透过破烂的地方杂物的仓房看过去,隔壁正是郁家开会的地方。
郁兰芝双眼迷茫,听到这样的话,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他们在说别人一样,她丝毫不关心。
郁兰清则木讷得很,郁希夕暗暗在心里叹气,前世的她作为中医世家的传人,更是回天针法的传人,难道还能被困境所打败吗?
堂屋那边他们吵闹得很凶,郁大雨最后拖着醉醺醺的身体一脚踹开郁希夕她们姐妹三人所住的房间,从他身后吹来一阵风,充满了酒味,有些呛鼻,郁希夕下意识捂住口鼻。
“他娘的,怎么是个石女?老子怎么不知道?害得老子今天被全村人笑话,害得老子出门没法见人,都是你们这几个赔钱货,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一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也就算了,她娘的还有一个石女,都在屋子里缩着干什么?给老子滚出去,都给老子滚出去,看到你们就心烦……”
说着说着,郁大雨就伸出脚,眼看那一脚就要踹到郁兰清身上,郁希夕一把将她拉开,把酝酿全身的力气集中到右手食指,朝他膻中穴狠狠戳了上去。
郁大雨哪里会想到郁希夕会朝自己下手,而且他还喝了酒,脑子昏昏沉沉,完全毫无准备,他硬生生挨了这一指。
他眼前的姐妹三人晃出了六个人,他更是看到了已经过世的妻子。
“嘭!!”
当郁大雨的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郁家姐妹三人傻眼了,郁希夕从小学习治病救人,这是她第一次用医术干坏事,心跳很快,郁兰清木讷得很,好半响才回过神来,郁兰芝的脸一白,急忙跑到他身边,蹲下来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一边询问郁希夕:“小三儿,他这是怎么了?不要紧吧?你刚刚是不是太使劲了?”
郁希夕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拉着郁兰芝的手,把她拉起来,随后又抓住郁兰清的手:“大姐,你就放心吧,俗话说得好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他不会有事,但如果我们不走的话,有事的就是我们了!走,我们先出去!”
夏末初秋,傍晚的空气很凉爽,风瞬间带走地面的温度,也带走郁希夕额头上的汗水,她站在半山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不时一黑,她深知,这具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身边郁兰芝一把将她背在背上,大步朝山上走去。
“姐,放我下来吧,我头疼得厉害,我看到一株草药,你给我摘过来!”郁希夕挣扎着从郁兰芝背上下来,指着路边的一丛艾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