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天将自己炼制的万毒青蛇给了你，你为他提供鬼医谷的所有药材。”苏若撑着下巴看他，“你还顺便帮他盗取了黄泉土，”

鬼医低着头，冷汗不断，这些，她怎么会知道？

“但以你的实力，不可能到达海外的黄泉山，于是，”苏若侧了侧头，“唐傲天将灵谷的禁地地图给了你，让你去禁地盗土，”

“我没有！我已经被夜玖熙看守了两年之久！我根本没机会！”鬼医忍不住反驳，他是明白了，苏若这是来问罪的！她不仅要问自己的毒，还要问他身后最隐秘的那个计划！

“当然不是你，你太菜。”苏若冷笑起来，“你得知了灵谷禁地的方位，却根本没时间去，所以，唐傲天亲自出马，”

“那个。”暗一默默举了举手，眨巴了几下眼睛。

苏若一顿，皱眉看过来，“……”

“小美人你想问什么就问呗，干嘛一直自顾自的猜……”暗一放下手，无辜的耸了耸肩。

“……”诡异沉默，暗一默默的缩了缩脖子，感觉气温在下降……

苏若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站起来捋平衣上的褶皱，淡淡的开口，“你知道吗暗一，要想让一个人毫无保留的把话说出来，首先，要让他知道，你知道的有多少。”

“那他知道了你所知道的不就可以隐瞒其他了。”暗一眨了眨眼，表示不理解。

苏若再次睨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就算他撒谎，我也可以把他一一戳破，就像刚刚那样。”

暗一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鬼医蓦地抬头看她，只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这个女人，表面上是在跟暗一说话，实际上却是在告诉鬼医，他的话，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完全相信，她的眼神太过尖锐，脑子太过灵活，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能瞒过她。

“你不想反驳了吗。”苏若见暗一无话可说了，才看向鬼医，“如果无法反驳了，那么你就可以说出，唐傲天炼制的傀儡，都藏在哪吧？”

鬼医无力的垂下眸子，果然，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

“……唐傲天什么也没告诉我，”鬼医像是突然间变成了垂暮之人，颓废的坐在地上，“他只让我在鬼医谷种药，他有需要自会来找我，因为我天赋不好，一直突破不了灵王九阶，他帮我，我就答应同他合作，于是他告诉我寻找祸婴突破灵宗……”

苏若听着，嘴角微微一挑，转身就走。

“不问了？”暗一一愣，连忙跟上去。

“没必要了。”苏若摇了摇头，“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了。”

暗五看着两人走上暗道，渐渐远去，才缓缓收工，看向鬼医，“唐傲天，就是主子的师父肖傲天吧。”

鬼医点了点头，看着黑乎乎的暗道，“没有人可以阻止唐傲天的野心，如果有，那个人一定会是她。”

“可惜没如果。”暗五虚了虚眸子，“有光的地方，一定会有黑暗，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你指？”鬼医微微一愣。

“被毒支配，变成傀儡，”暗五幽幽的说，“或是死了，变成傀儡。”

“……”鬼医一滞，却也无话可说，万毒青蛇是唐傲天炼出来的，有没有控制力，这还真的是未知数。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隐隐还有月亮的身影，暗一走上前，坐在红衣公子的身边，看着天际，“你在想什么？”

“唐傲天的位置。”苏若眨了眨眼。

“为什么？”暗一疑惑的问，

“唐紫很担忧呢。”苏若看着天际，声音平淡，“唐傲天的存在，势必会让这个世界陷入一片慌乱，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打着为苍生着想的口号来讨伐唐家呢？”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唐傲天是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人，但是，这听起来就不是很好的消息呢。”暗一挑了挑唇，“自好久以前就已经成为禁忌的傀儡之术，说实话我还挺好奇的。”

“我想那一天不会太久的。”苏若虚了虚眸子，“唐傲天显然从很久以前就在谋划这一切了，听唐紫说他是灵药双修，两者都达到了一个可怕的境界，如果他的傀儡都那么强，那会是怎样的一场战斗。”

“不会吧，”暗一想了想说，“我曾听老人们说过盛行傀儡的时代，傀儡的实力与变成傀儡之前，并没有强多少。”

“可是前提是唐傲天有多强。”苏若摆了摆手，“还有就是，有多少人能入他的眼，成为他的傀儡。”

“……”暗一拧了拧眉，仔细回想着老人们说过的话，又看向苏若，“你会变成傀儡吗？”

“我？”苏若侧头眉梢轻扬，嘴角勾起一抹弧，“我是不会变成傀儡的。”

红衣少年微微侧着头，明眸皓齿，眉间飞扬着动人的骄傲，在其身后的远处，红霞慢慢的在空中浮现，随着第一缕阳光洒在少年的脸上，暗一虚了虚眸子，压下内心之中的悸动，这明明是个女子的容颜啊，世人怎么会认为她是个男子？

两人有说有笑，谁也不曾料想暗一竟一语成谶，每每回想起这一日，这个大男人都会忍不住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