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英!你这丫头是疯了吗?!大晚上的跪在这里做什么!!”
哭了不知道多久,于正海的声音才从身后响起来。
“快起来!”说着,拉起了我的手臂。
我有气无力地站起来,偏过头委屈地望了他一眼,然后……
哇哇大哭。
“都是你这个家伙!你快点叫阿纸回来啊混蛋!!”我伤心欲绝地抽泣道。
他这回不愣于我的眼泪了,反而大发雷霆,“喂!叶宇英!你给老子说清楚了!!”用力地握住我的双肩,用力地皱眉,又用力地盯着我看,“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一直都是喜欢阿纸的吗?!”
“呜呜呜!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走啊你!我恨透你了!!”我也用力,推开了他,一边伤心地啜泣,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走进了于家。
“喂!!”他焦躁起来,拽回了我,“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抑制不了的那种喜欢??”
我马上又甩开了他,“对!!我喜欢阿纸!!我要见他!!我要你马上把他叫回来!!”使劲地揉揉眼睛。
他却怔住了,“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现在可是……你现在可是我于正海的女仆……”
“是你的女仆又怎么样!对你大吼大叫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阿纸!!你无权干涉!!”
“叶宇英你闭嘴!!!”
……什么。
他在做什么??
他怎么……
“于正海……你……”
“我太骄傲了是吗??”
心一紧。
我总算唤回了理智。
而让我终于冷静下来的,是于正海红红的眼眶。
他……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吗??”
他又问道,表情里充满了苦涩。
而我竟会为此时此刻的他,感到心疼。
“你怎么了……”
他是被我气太过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就……哭了?
我真的手足无措。
这发自内心的奇怪感觉……
我可以把它定义为自责吗?
“明明看不惯你那么喜欢他……我还要面子地帮你找他,给你他的照片……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他仰起头伸出手,把手掌贴上了脸,转过身去,自嘲式的一笑,然后用颤抖的声音接着说道……
“算了吧,哈哈。从今往后,你自由了,叶宇英。”
我的耳朵,只捕捉到了他说的,从今往后我自由了。
可是自由……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
“今晚拿着支票离开这里吧。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他又一声轻笑,然后就进了门。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揪得这么紧……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视线逐渐模糊……
于正海不要我这个女仆了……
他不要我了……
奇怪……我不是……我不是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吗?……为什么……我现在的心情……反而会这么沉重……
可是究竟是什么让他放我走了……
于正海……
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不要让我觉得是我的错而害我难受啊……
明明都是你在不讲理……我都还没说我要逃离你……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来抛弃我啊……
太过分了吧!!
“呜呜……”
我蹲下来,抱住腿,把脸埋在膝盖上,终于委屈地哭出声音。
为什么反而变成是我错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哔哔——
小汽车的鸣笛声在身后的马路上响起,我感觉到一道车灯打在了我身上。
然后是一阵开车门声,接着,我听到有一个人向我走来的脚步声。
“这位同学……你还好吗?”一个男孩的声音,“呃……不好意思,请问你是于家的人吗?我是正海的朋友,刚刚离开他家,可是到半路我发现我有东西落在这里了……你可不可以带我进去一下呢……”
可是这个声音……
噗通,噗通,噗通……
我的心跳……
有所感应……
这是……
“同学?你没事吧?你在哭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担忧,“对不起……你先起来吧,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他也蹲了下来。
我似乎在这个夜里,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还有……
向日葵……
“你还好吗?”疑惑,焦虑,充满关怀的语气,“不要哭了,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好不好?”轻轻地,温柔地摇了摇我的肩膀,“我不是坏人的,你相信我吧,好吗?”
“呜呜……”咬紧下唇,却再也无法忍住自己哭泣的冲动,“你抱抱我好不好……”埋着头,啜泣着哀求。
抱抱我好不好……我等这个怀抱等太久了……求求你了……抱抱我好不好……
他静默犹豫了一下,顺了顺我的后背,许久才应了一声,“嗯……”
我便终于可以扑进了他的怀里。
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
好温暖,好踏实,好安心。
“你很难过对吗……无家可归吗?”他的手臂带着些不自然的僵硬,声音却还是那么轻柔。
善良的向日葵,你正试图用自己搜集而来的阳光来温暖一位可怜的路人吧。
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呢?
你真的变回我所熟悉的那个他了吗?
“我等你多久了……你知道吗……”我哽咽着说,“你真的回来了吧……不要再伤我的心了好不好……”
他的身体突然一僵。
“多少次我受委屈,你却缺席了,食言了……你知道我多难过吗……”
更加用力地抱紧他。
“但是……等你回来的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放弃过……爱你的这件事实……也从来没有改变过……可是……纸若飞逝会怎么样呢……”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想必……叶子也要飘零了吧……”
我松开他,离开他的怀抱,然后抬起脸,看着他,苦笑着说。
我只望见他呆呆地看着我,眼眶逐渐涨红湿润,“信达……”失声地说。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悸动而刺痛,眼泪不停地砸落,却幸福地笑了,“阿纸,欢迎回来……”
可是,看到他那一刻,我也终于能够有十足的把握确认,他真的回来了。
他的头发变回了黑色,在夜风中凌乱飞扬,所有的章希弦特有的耀眼饰品也全都不见了踪影,如今剩下的,只是他望着我的,那如故的深情眼眸,和他着在身上的宽松衣服。
心好痛……
可是我终于等到了……
那些所受过的委屈,算得了什么呢?
他无意间食了言,我怎么舍得,又有什么理由责怪他呢??
纸若飞逝,飞逝就飞逝吧,只要他能沿着原来的弧线返回就好。而如今他真的做到了,这对于我来说就难道还不足够吗?
是啊,世界上想必没有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感到庆幸的事了。而重新得到后,更要越发珍惜。
拿出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抬起它对准夜空中最皎洁的月亮,“阿纸,我要我们的爱一直闪闪发光。”
这一次,换我来倾尽所有地爱你。
就这么说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