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儿哄了半天，都没能让凤翩羽松嘴，而这一切，都是凤乐安害的。

一旁站着的茯苓心口一跳，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夫人，大小姐或许是为了奴婢来了。”

“你又做了什么？”林月淑挑眉看她一眼，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责怪，可见茯苓做的事情她已经猜到。

“奴婢先前去给夫人端果茶，谁知道大小姐身边的闭月突然过来撞了奴婢，奴婢担心误了夫人的事，就训斥了她几句，没想到她竟然还反过来骂奴婢，奴婢气不过，就动手打了她。”

茯苓想到刚刚的事情，从嘴巴里吐出一大段话来，丝毫没有污蔑别人的愧疚感。

林月淑虽然知道她说的话未必是真的，但只要她保持这个说法，自己就有法子惩治凤乐安，因而，她并没有去戳穿她。

主仆二人很明显的达成一致。茯苓暗自松了口气，站在林月淑身边，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来。

进来报信的婢女这才打开门，请凤乐安进来。凤乐安带着闭月缓步而进，见到林月淑，福了福身子，“夫人。”

林月淑听到她的称呼，脸色一僵，随即带着点受伤的意味道:“乐安这事怎么了？以往不都是喊母亲的吗？怎么突然这么生分？”

“我的母亲早已经去世了。”凤乐安瞧着她虚伪的脸就是一阵恶心，强行克制才没冲上去撕碎她的笑脸，“喊夫人有什么不对吗？”

自然是……没有的。林月淑被她当面打脸，气的手指抠进帕子，面上还要维持着笑容，“罢了，我知道你这是责怪你妹妹口无遮拦，误了你的名声，连带着母亲一起恨上了，你若是因此怪我，也是应该的，是我没有教好你妹妹。”

“夫人的确没有教好伶儿。”凤乐安压根就不打算给她面子，“若不然，伶儿也不会满口胡言，不敬长辈。”

林月淑刚才是想借此说她枉顾长辈，不孝顺，没想到凤乐安一点儿都不惧，直接将话题转到凤伶伶身上，还肯定了她的话。

要是目光可以杀人，林月淑现在已经将凤乐安千刀万剐，她气的胸口痛，手掌紧紧握着，恨不得冲上前去给她一掌。

这个小贱人！将她的女儿害成现在这样，还敢在这儿编排她的伶儿！

当下，林月淑的神情就冷了下来，没了与她周旋的心思，“乐安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母亲吗？”

“夫人，这事你得问茯苓。”提到正事，凤乐安的眼神就犀利起来，目光刀子似的往她身上戳。

茯苓看了一眼，总觉得今天的大小姐十分奇怪，忍不住有些害怕。

林月淑见她当真是为了个婢子过来，暗道一声上不了台面，瞧着她的神情越发鄙夷，装作疑惑的样子看向茯苓，“茯苓，怎么回事？”

茯苓立刻跪了下来，眼泪水不断的往下淌，“夫人，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打了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可是她先骂了夫人，奴婢才忍不住动手。”

身为夫人的丫鬟，茯苓一直很得林月淑的喜欢，自然是因为她很会看脸色，且对付凤乐安时，她的脑子转的更快。

闭月脸上的血色尽退，听着她污蔑自己，张嘴就要辩解，却被凤乐安一记眼风扫过，顿时闭上嘴巴，只愤恨的看着茯苓。但是她心中再气愤，都没有说一句。

凤乐安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看茯苓掉眼泪，半晌，突然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说闭月骂了夫人，不知道骂了什么，可否说给本小姐听听？”

语气温和，半点攻击性都没有，可就是这样的语气，让茯苓无端的生出寒意。

她不由与林月淑对视一眼，眸子里同样盛满不解。以往凤乐安要是听见她这么说，这会儿早冲闭月发难了。这实在是不正常。

不，从她过来为闭月讨个说法的时候就不正常了。林月淑这才清楚的意识到，凤乐安和之前不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凤乐安现在这样排斥她，难不成就因为伶儿几句话？

这绝对不可能，林月淑暗自摇头。凤伶伶不是第一次使这样的把戏，但还是第一次吃瘪。看来凤乐安是真的“不傻”了。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形象，竟然就这么没了。

林月淑气的心里面发堵，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对付她。

茯苓看了眼林月淑，见她冲自己点头，就闭着眼胡诌，“她骂夫人一大早吃茶当心被茶水噎着了，还说夫人和二小姐欺负大小姐，都是坏人，奴婢一时气不过才动手。”

凤乐安冷笑，转身看向闭月，“这些话，你可说过？”

“奴婢没有。”闭月惨白着脸跪下，双眼赤红的看向茯苓，“茯苓，你为什么诬陷我？”

凤乐安拍着她的肩膀，叫她站起来，转而慢悠悠的看向林月淑，“夫人可听清楚了。”

“乐安，我知道你心疼身边的人，但事实摆在眼前，你不能这样包庇她。”林月淑脸色不大好，强行耐着性子开口，“她说她没有说过，总该有些证据。”

凤乐安无所畏惧的看着她，耸了耸肩膀，“夫人原来是要证据吗？”

她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一个人影被人从门口扔进来，落到地上还摔了个跟头。

茯苓看清楚对方的样子，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林月淑也吓了一跳，再克制不住怒气，“凤乐安，你做什么？”

凤乐安单手指着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小厮，“他就是证据，说，闭月和茯苓争吵的时候你在哪里？”

这小厮抬头看了眼林月淑，就瞟到她眼底的凶光，畏缩的缩了缩脑袋。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凤乐安正笑眯眯的望着他。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身上的伤口不住的提醒着他刚刚受到的折磨，想到那个如同鬼魅一样的女子，他就一阵后怕，几乎是脱口而出，“小人当时就在假山后面。”

“那你想必是听清楚了她二人争执的内容了。”凤乐安翘起唇角，挑衅的看了林月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