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
李敖似失忆一般,将这三个字于口中反复吟念数遍,终于道:“我乃行军打仗的粗人,高雅之地实不适合。”
“将军……”青梅面露难色,却没再说什么,只悻悻的退下了。
李敖瞥一眼青梅的背影,随手端起面前翠竹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继而爽朗道:“好酒,再倒!”
“干喝酒岂不是委屈了将军,我这就安排姑娘们歌舞助兴。”林妈妈殷勤道。
李敖抬眼,刚要说什么,却见流觞阁二楼一隅,一抹嫣红正好落入眼中。
“你叫什么名字?”李敖伸手抓住正欲斟酒的翠竹的手,表情暧昧道。
翠竹看起来有些瑟缩,半晌才道:“奴婢名叫翠竹,是,是,是林妈妈贴身伺候的。”
“你脸上虽有胎记,却难掩姿色。林妈妈好教导,连帖身伺候的婢女儿都如此出色。”李敖赞道。
林妈妈听此更是乐的合不拢嘴:“李将军这甜言蜜语留着哄姑娘便是了,何故费在我这老婆子身上。不知将军今日想要谁陪?”
“扶柳姑娘吧。”李敖不假思索道。
再抬眼,见楼上一隅的那抹嫣红,翩然离去,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不多时,扶柳便由帖身伺候的扶了出来。
行至李敖身前,微微施礼,一如当初羸弱惹人疼的模样。
“不知将军今日想听什么?”扶柳道,便欲吩咐帖身丫鬟粉桃去取自己的琵琶来。
只还未等粉桃答应,李敖便抢先一步将扶柳拦腰抱起:“何必吩咐丫鬟去拿,我去你房中听岂不清静?”
“将军,这……”林妈妈想拦,只话到嘴边便停住了。
她原是想说扶柳姑娘卖艺不卖身,只当着李敖的面却不敢。若惹恼了李将军,说不定一气之下将她的流觞阁夷为平地也未尝可知。
当今君王都要敬让三分的人,自己何故招惹?遂只眼睁睁看着李敖抱着扶柳朝其闺房方向去了。
扶柳闺房亦如其名,素雅至极。
于房间一侧摆放的,画着梅兰竹菊的屏风更添韵味。
似是扶柳羸弱的气质太过有感染力,以至于李敖将其放在床上的动作都轻了几分。
轻咬住其耳垂,再到脖颈,见她没半分挣扎,亦没有半分配合,遂停止动作看向她:“怎么,你讨厌本将军?”
“何以见得?”
扶柳依旧如刚才那般,面色平静,纵使与李敖距离如此之近,也不曾畏惧半分。
“伺候本将军的姑娘哪个不是奋力迎合,独你不同。”李敖道。
“那将军可是喜欢这份不同?”扶柳道,话中似有深意。
李敖轻哼一声:“姑娘似一直呆在流觞阁,很久未曾到街上走走了吧。”
扶柳不语,只等李敖将接下来的话说完。
“茶馆里说书的曾说过这么一段,天下男儿千千万,唯独李敖最无情。”李敖继续道,似是自嘲。
扶柳淡笑:“向来只有真无情的人才怕旁人说自己无情,将军不怕,自然是有情。”
“我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哪里有情,姑娘怕是看错人了?”
“那……那日将军夜闯桃花坞,我可也是看错人了?”扶柳毫不畏惧迎上李敖的目光,一个温婉,一个锐利。
李敖原本戏谑的目光渐渐散去,眼中露出几分凶狠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