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衡院是崔姨娘住的院子。

“老夫人，事情还没查出来，现在下定论为时太早。”

“那个女人手伸得太长了，我一定要给她个教训。”老夫人微微眯眼。

佟嬷嬷笑道，“老夫人也开始承不住气了。给她一个教训不如在她上头压个主子。”

“也是，再过二十来天就三年期到了，该给老大说门亲了。娇娇在这里住着的时候，我也跟娇娇提过，若是有好姑娘，就给她大哥说上一个。娇娇也同意了。”

“老夫人，大老爷年轻时候就喜欢崔姨娘了。您也不是不知道，所以现在这崔姨娘动不得，别到时候伤了和大老爷的母子情分。”

“十几年前，老大还没娶亲时，跟我说要娶一个女子，我就不同意，哪个好女子尚未婚配就和外男私下往来了？这是其一。其二，我托好友打听过，小崔氏只是崔家庶女，私底下作风不怎么样，我洛家娶的是嫡女宗妇，小崔氏真的不够格。”

二人正聊着，大老爷就来了。

“给母亲请安。”

“你今天早上才请过安，现在怎么又来？”

“儿子想念母亲了。”

“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母亲，崔氏去世已经快满三年了，到时候儿子就能再娶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可心的人选？说出来，为娘的帮你去提亲，你现在好歹是工部侍郎了，以后就是工部尚书，你的亲事好说。”

“儿子不敢欺瞒母亲，确实有个人选。”

“说来我听听。”

“是崔家的女儿。”

老夫人看着大老爷，“你已经娶了一个大崔氏，纳了一个小崔氏，还想再要一个？”

大老爷笑道，“母亲，儿子是想把小崔氏扶正。”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行，她没有做宗妇的资格。”

“母亲，她虽是庶女出生，却是蕙质兰心贤良淑德，跟了儿子做妾实在是委屈他了。”

“那她当初也可以不做你的妾啊，说白了就是年轻时尚未婚配和你私定终身，结果你娶了她的嫡姐，她只能给你做妾，并没有人逼着她。”

“母亲，大崔氏死了，再娶一个若是对明昭和铭炙不好怎么办？”

“你是为了扶正小崔氏找借口吧？我还没死呢，谁敢对我的亲孙子孙女不好？况且你这个做父亲的是摆设吗？真不知道这个小崔氏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

“母亲，您就答应了儿子这一回吧。”

“不行，你回去吧，别惹得我不高兴。”

大老爷见母亲好似真生气了，便讪讪离开，“那儿子告退。”

“我还以为他是开窍了，没想到是来说这件事，真是滑稽死了。”老夫人叹气。

“老夫人莫气，大老爷不过说说而已，他是最孝顺的，你不同意，他绝不会阳奉阴违的。”

“我得抽空拜访我那几位老朋友了，看看京中还有哪些大龄没出嫁的姑娘。”老夫人打定主意，下午就让佟嬷嬷陪着出门去了。

明昭在内室研究着神奇的灵泉水，她发现这只小玉瓶子里的水似乎是滴不完的，虽然速度不快，但一直倒着它，它就一滴接着一滴往下。

她前两日滴了两滴在茶碗中，用那茶水浇花，被浇灌的那盆，花开得更艳丽了，新的花苞也长了出来，丫头们啧啧称奇，直说今年要有喜事，盆栽长得特别好。

明昭则是暗自高兴，这灵泉水确实很有用。

“主子，大厨房刚送来的。”若兰端了一盘甜点进来。

“今天看见崔姨娘的大哥嫂子进府了，好像是来报庄子上的收益。”

“嗯。”明昭不由想到，前世的时候，崔姨娘的大哥嫂子来后几天，就有人来认女儿了，明昭从嫡女变成了庶女。

现在可不一样了，祖母还健在，她们想诬陷自己，就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入夜，明昭悄悄起床拿着烛台走到镜子前，看见自己腰部右侧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对着镜子狠心烫了下去。

强烈的痛感让明昭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可是为了逃脱自己的厄运，她必须这么做。

有黑痣的地方被烫得血肉模糊，明昭取下脖子上带着的小玉瓶，滴了两滴在伤口上，果然迅速愈合开始结痂，直到痛感消失，明昭才重新回到被窝。

芜衡院

“娘，听说祖母在给父亲找门当户对的亲事。”明晗把听来的消息说给崔姨娘听。

“我早知道了，意料之中的事，你祖母一向看不起庶出的。”

“那父亲娶了新夫人，会不会不喜欢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