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看到自己的脸变成这副模样,我心一悸,竟自吓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有人拍道:“陆朋,陆朋!”我一个激灵双眼一睁,却是发现自己正好端端地坐在门外长凳上,双手犹自抱着根柱子,扭头看去,却是肖罡。不禁脸色一红,忙把双手搁下,竟自低头不敢望去。
“呵呵,做噩梦了吧?”肖罡不以为意,嘿嘿笑道。
我看这周围已是围了三两人,更是有些难为情,自嘲道:“或是恐怖片看多了,呵呵,呵呵。”
这时,那医生倒是径直走了过来,盯住了我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突然说道:“你,跟我进来一下!”
我见那医生面色凝重,似有大事发生,不由心头一震,下意识就往脸上一摸,却是毫无异常。我望了望肖罡,见他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满头雾水。
见那医生说完就进了房里,二人不由上前跟了过去。
刚把门带上,那医生一脸严肃正看着我,径直问道:“你精神状态是不是不太好?”
我被他这么一问有些傻了,口中啊了几下,竟不知如何作答。这时,肖罡眼神里充满了好奇,“柯岩,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那叫柯岩的医生摆了摆手,示意肖罡等等再问,继续向我说道:“你是不是经常出现幻觉抑或常常感觉身子疲倦?”
我心一惊,“柯医生,你怎么知道?我最近确实遇到了点奇怪的事,上次居然还被查出有妄想症?难道很严重吗?”
柯岩定定看着我,许久缓缓说道:“不,不是很严重,而是非常严重!”
一听这话,我心咯噔一下,顿觉天昏地转,只恍惚间听柯岩说道:“你最开始进来时我没怎么留意,方才才发现,看来你这不是最近有的,我看恐怕有几年了!”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柯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确实是最近才有的。”
柯岩淡然一笑,望了望肖罡,又对我说道:“症状或许现在就有,但你这病根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
接着柯岩和我讲了许多,我这才慢慢明白过来,原来妄想症是精神分裂的一种,分为好多个类型,患者一般都是目光游离,说话间有种特殊的紧张,不是专业人士确实很难察觉。一般除了家族遗传外,不排除有致幻药物导致,看我这情况,恐怕后者的概率会比较大点。
我心里好是纳闷,不对啊,我这几年也没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除了读书然后就是回家睡觉,偶尔和徐勉出去打打游戏,除此以外也没什么问题。
柯岩皱了皱眉,不再说话,显然陷入了沉思,不多时,他抬起头,拿出一张纸飞快地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我,“这样吧,你的事恐怕我要好好理理,这是我电话,如果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等我有空去你家里坐坐,或许有些帮助。”
我谢过柯医生,把那他条子接了过来。
说话间,天色已有些亮了。肖罡看那徐龙槐兀自不醒,随即问了起来。那柯岩倒是浑不在意,只说病人情况良好,只是失血过多犹自昏迷,刚给他补充了点葡萄糖,过不了多久自会醒来。
我见那徐龙槐身上满是那怪物的咬痕,不由纳闷起来。怎地他会没事?难道真如徐邺所说,这只不过是祝倩的一番说词!可是徐勉的话还历历在目,祝倩吃了麒麟散也确见好转,更何况徐龙槐还服了黑衣人给的假药!
事情复杂的很,看来想也是白想。临走之时,柯岩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二人挥了挥手就此作别。
此次来亭阳不到2天,恐怕就要打道回府了。我和肖罡吃了顿早饭,两人攀谈了会,我留了他电话,这次也算是认识了。
他再三叮嘱我回去好好休养下,有空的话他会去茗州看我。我只道是一句客套话,心里一直想着那柯岩讲的,心头一阵沉重,至于他说了什么,倒是什么也没听进去。
天一大亮,我早早打车就到了火车站。许是天气正冷时间尚早,候车厅里稀稀拉拉倒没有几个人。我这趟过来,简直有些疲惫不堪,身上还隐隐作痛,不觉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打算先小憩一下。
刚一坐下,裤袋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撑的有些鼓起。我一个诧异,掏出一看,原是那串念珠!只不过还多个东西。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女孩子用的碧玉头簪。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涵轩10岁生日时我送给她的!
这个头簪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袋里,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涵轩一定有事要和我讲,只不过碍于某人在场,不方便直说,那这个人是黑衣人吗?
出了亭阳,一路上我意兴阑珊,思来想去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最后索性不想了,任那火车疾驰,摇晃中不知不觉倒头睡去,这一觉倒是格外的香甜。
回到家中两日,我除了定时吃药,就是每天拿着那碧玉头簪翻来覆去想,我妈自认的是那涵轩遗物,以为我又睹物思人了,好几次欲言又止。我见她那模样,也很是奇怪,终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问道:“妈,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我妈愣了一下,随意笑道:“怎么了,突然问我这话?”眼神里却溜过一丝很难察觉的慌张。
这哪里逃得过我的眼睛,我故作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就是好奇问问”说罢,眼睛余光悄悄扫过她一眼,继续说道:“前几日有人把这头簪放在我衣服袋里,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我妈一听这话,整个脸色完全就变了,立马拉住我,“陆朋,你刚说什么?!”
我把话又重复了一遍,这时见我妈已是面如死灰,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坐不动了,我一着急,直接摇晃她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我妈慢慢回过神来,定定地看向我,许久,才缓缓说道:“陆朋,你妹可能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