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找新工作了!”林媚裳坐在昏暗潮腻的员工宿舍里,快速的收拾着衣物。
说是员工宿舍,其实不过是个库房,应聘时林媚裳提到需要提供住宿,老板才在这落满灰尘的角落里给她安置了一张铁架单人床,没想到,不过睡了一晚,就要被赶走了。
“小林,你最好快点滚蛋,我不罚钱已经很够意思了!竟然深夜带男人进店,太败坏风气了!”粗声粗气的老板在门外咆哮着,像是驱赶一只肮脏的老鼠一般,语气里极尽不耐烦。
林媚裳此时本快速收拾好东西走到了饭店门口,听到这句话,忽的又折回了,清淡柔美的眸子里闪出一丝冰冷,指指手机,“需要我揭穿真相吗?”
老板在其他员工的注视下微微一愣,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了,满脸横肉怒视着林媚裳走出了小饭店。
手机里让他忌惮的,是清晨天不亮时他企图破门而入对林媚裳不轨的录音。
林媚裳坐在路边的长条椅上,闭目按压着太阳穴,精致的五官也遮不住一脸的疲惫。
昨日深夜,有个年轻的醉酒男子倒在了小饭店门口。一脸草屑和泥巴,身上的衣服也被勾破了许多,像是经历了什么打斗,倒在台阶上不省人事。
林媚裳站在门里试探着叫了两声,没有回应。打开门走近些,这人呼吸均匀身上也没伤痕,倒不像是被打晕的。幽暗的墙灯下,样子虽然看不大清,但他立体的五官和细眼长眉仍能辨出几分冷峻清贵的气质。
上前用了推了推,男子总算有了声音,含糊的嚷着:“水,拿水来……”
林媚裳犹豫着,万一这个人趁机打劫,她岂不是给店里带来灾祸?细细打量一番,这人周身上下,西装是巴黎的高定,手表是lange的机械表,一个不起眼但很贵的牌子,就连脚上的鞋子,都是意大利手工定制。
这样的装束,这样的气质,非富即贵!怎么也不至于流落街头无人照看,难不成是精神有问题?
林媚裳看看店内,但凡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老板锁好,只留了空荡荡的桌椅,便小心的扶着男子走进店里。
以防万一,林媚裳稍稍开着店的门,让男子坐在了靠门的位置,只开了靠墙处的小边灯,昏暗之下,男子即便真想做什么,也不定比林媚裳反应快。
看男子精神仍旧萎靡,林媚裳放了两张纸巾在桌上,转身去烧热水。
“麻烦……手机借一下可以吗?”虽是醉眼惺忪,但声音却是温沉好听的。
林媚裳转过头去,见他手抵在下巴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下巴,像是思考,又像是等待什么。
这样像个孩子一样的人,实在让人难以拒绝。微微一笑,将手机递了过去。
热水烧好,一杯水倒来,男子已经不见了,手机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都说好人好报,然而,这离奇的一夜后,林媚裳非但没得到好报,还被猥琐老板开除了,工资都没结。
走出饭店,绕过一条街,林媚裳找了个无人的椅子坐下,数数钱包里大大小小的钞票和硬币,加起来也不到五百块了,别说凑够上大学的学费,活下去都成问题!
这是她离家出走以来第一次感到人生艰难,衣食无着,大学开学在即,如果凑不够学费,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也没了。
离家出走,究竟是对还是错?林媚裳凝眉苦笑,碰上林九月那样的亲妈,她还有别的选择吗?不是被卖掉就是被包养,她可有第三条路可走?
林媚裳将钱码整齐放进口袋里,看看周身上下,除了几件衣服,钱和手机都是钟粒粒偷偷接济她的,但钟粒粒也没什么存款,每次偷偷存一点,就会被她妈林九月发现全部收缴,若说帮她筹大学学费,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