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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迷途 第十四章 弱者的无力

杨破天会察觉到危险,就是靠得尊者的另一个能力——预兆,俗称“心血来潮”。虽然他不能向尊者那样准确的察觉到危机的到来和强弱程度,但还是隐隐的可以感觉到一些。所以,他现在必须带着端木灵出城,只要出城进入森林里,他就有着六成以上的把握脱离险境。

这个方法,是他小时候发现的,十岁那年,已是曜日境的杨破天因为太过无聊,就到后山的森林里去找妖兽“玩”,在欺负了不知道多少妖兽后,他终于成功的惹怒了一只化形期的妖兽。不过,因为他谨记师父的教诲“不可做无畏的杀生”,也只是把那些妖兽打晕而已。所以早已有了灵智的化形期妖兽也只是教训了他一顿就走了。那时的杨破天因为发现对方没有杀意,再加上年少的不服气,所以,即使打不过,却想要整整那头妖兽,那结果可想而知。不过,杨破天却毫不气馁,想尽办法也要耍一下那头妖兽。

再一次被对方教训完,走在回家的路上,杨破天的灵识感知到一头妖兽,就想去出出气。结果走近一看,却发现是一朵花,可在他的灵识感知中就是一头妖兽,无论是形象还是气息都与妖兽无异,但用眼睛一看,看到的只是一朵花。

好奇心大起的杨破天在仔细观察后发现,那朵花的花芯上,有一滴妖兽的血液。于是,他摘下这朵花,又找了几朵一模一样的花带回家反复研究后发现,这种花在正常情况下,就是一朵普通的花。可是,只要在花芯上滴上一滴血液,就可以模拟血液主人的形象和气息,而且还能掩盖一丈范围内所有人或动物的气息、气味等,但只能欺骗像武者灵识这样的探查能力,效果持续三个时辰后花朵就会枯萎失去功效。即便如此,这样的功效,也让杨破天喜出望外,并称它为幻象花。

于是,在滴入一滴妖兽的血液后,杨破天兴致冲冲的要去找那化形期妖兽的麻烦,结果被无情的识破,痛揍了一顿。甚是不解的杨破天在回家尝试了几次后终于确定,这朵花的功效只对宗师境以下的人有用……

所以,杨破天现在必须先出城,并在他一时走运找到的幻象花的花芯里,滴入一滴妖兽的血液,只要在王乾亲自出马前,跑得远远的,这次的危机就算是解开了。

不过……看着城门下,那两个至少有四级的曜日境武者,躲在一处角落里的杨破天一阵无奈,已经不再心存侥幸了。

为什么杨破天会知道,他们是四级以上的曜日境武者?因为,在境界达到四级曜日境武者前,除非是内力近乎耗尽,或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否则无论怎么收敛内力,也做不到丝毫内力都不外泄。只有四级以上的曜日境武者,可以对自己的内力收放自如,使境界在曜日境以下的人,都会感觉他只是个普通人。但杨破天有一点预兆的能力,能给他如此危险的感觉,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两个至少四级曜日境的武者站在城门下,杨破天可不认为他们只是单纯的在看守城门,毕竟,天羽城的实力还做不到这点。而且,进城时也没有看到这两个人。那么,他们会出现在城门下,多半是因为自己和端木灵了。

基于以上的猜测和分析,杨破天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也不会去赌那虚无缥缈的运气。

把端木灵放下来,杨破天拼命思索着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法,却始终想不出来,因为,现在基本就是一个死局了。除非,杨破天的脑海中突然涌出一段记忆,只是那样做的话,会产生极其严重的后果。不过,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破天哥哥,你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如果你早点出手,那老人就不会死了……”一直沉默的端木灵低着头,缓缓说道。

杨破天听到端木灵的话,停止思考。看了眼端木灵,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连他自己都不认同自己的行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杨破天说道:“灵儿,我承认你的想法是对的,但世间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分清对错,救那个老人是对的,但却会搭上我们的性命,而那老人还未必会得救。这就是弱者的无力……”

“都是借口……说到底,还是贪生怕死,懦弱无能而已……”端木灵低声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正是之前在街上买的那对中的一枚,她低头看着玉佩,说道:“哥哥这种人送的玉佩,我一点都不喜欢……我才……不要呢……”说着,松开手,任由那枚玉佩落在地上,如水滴般破碎……

杨破天默默地看着端木灵的举动,默默地看着破碎的玉佩,默默地“看”着两人之间那无形的屏障,沉默……沉默……

突然,杨破天转过身,挡在端木灵的身前,看着前方的屋顶,说道:“阁下看了这么久,很有趣吗?”

“哟,感觉还挺敏锐的嘛,竟然让你发现了,不过你们之间的话剧确实蛮有趣的。”一个身穿白色长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至屋顶上跳下来,感受到青年周身内力外放产生的压迫感,端木灵的心里一紧,这压迫感,是辰光境的武者。随后,三个中年人也出现在青年的身后,强大的气息从三人的身上涌出,“皓月境武者!”端木灵失声说道,看着紧紧护在自己身前的杨破天,端木灵的心里泛起浓浓的悔意,她知道自己太任性了,她根本就没有责怪杨破天的资格,因为她接近杨破天的目的本就不纯,可杨破天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允许自己留在身边,甚至还像现在这样保护自己……

没错,她知道的,她知道自己那可笑的谎言根本谁也骗不了,她也知道杨破天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她承认自己有些忘形了,只是因为杨破天对自己太自然、太亲切,她就自以为是的对他任性、对他发脾气……

“你们是王家的人吧!”杨破天看着那个青年说道。

“没错,我叫王磊,是天羽城城主的二儿子。王海呢!是我的表哥,也就是我大伯的儿子,他是什么德行,我们王家都很清楚的,但他毕竟是我大伯的儿子,你把他打伤,我们王家总得讨个说法,你说是吧!”王磊笑眯眯的说着,看了眼杨破天身后的端木灵,眼睛不由的一亮。心里不仅暗喜,多亏王海那小子没得逞,否则岂不是便宜他了!

杨破天紧紧护着端木灵,看着王磊说道:“你想怎样,直说吧。”

王磊笑眯眯的说道:“没什么,你只要接我一剑就行,接得住,王海的事我们王家就不再过问了。如果接不住的话……呵呵,那你就跪在我的面前说自己是废物。你看,很简单吧!”

“这不公平,你是辰光境武者,破天哥哥只是初武者境的武者,你这根本就是欺负人!”端木灵壮了壮胆替杨破天抱不平。虽然她和杨破天发生了误解,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她是真的在乎杨破天,也许从她的立场来说,这很可笑,但她本就不适合这个身份,在乎和不在乎,喜欢和不喜欢,在她的认知里,是那么的单纯和天真。同时,也正是因为在乎和喜欢,她才无法接受杨破天那自己不能接受的行为。若不在乎也不喜欢的话,她又怎会向对方任性,向对方发脾气。人的行为有时候是很矛盾的,这也是人类与动物的不同。

王磊并不理会她的话语,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无声的讽刺着她的天真。

杨破天看了看端木灵,欣慰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和的说道:“灵儿,还记得我刚才说过弱者的无力吗?现在的我们,根本没有选择权。”

端木灵愣愣的看着杨破天,心里刹那间闪过一丝明悟,也正是因为这一丝明悟,她理解了杨破天的无奈和不甘,而伴随着理解,心中的悔意更甚百倍,泪水不断涌出,低声哭道:“呜呜……破天哥哥,对不起,我不该任性,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

杨破天摸了摸端木灵的头,笑着安慰道:“灵儿很单纯,也很笨,但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喜欢灵儿啊!”说完,转身看着王磊,说道:“你打算在哪和我比试?”

“跟我来就知道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王磊阴森的笑了笑,转身就走,那三个中年人却待在原地看着杨破天。

看着离开的王磊,杨破天一直犹豫是否该用那唯一的办法,最后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毕竟后果实在太严重了。

杨破天转身要带着端木灵跟上去,却看到端木灵流着泪捡着地上玉佩的碎片。看的杨破天又是心酸又是无奈,蹲下身,摸了摸端木灵的头,说道:“碎了,就不要捡了,捡回那些碎片,就等于捡回那些不好的记忆。”说着,他弄掉端木灵手里的碎片,手中一闪,取出成对的另一枚玉佩,放到端木灵的手里,说道:“已经破碎的记忆,就丢弃吧,珍惜完好的记忆才重要啊!”

看着手里的玉佩,端木灵低声说道:“破天哥哥,我会珍惜这份完好的记忆的,绝对不会再让它破碎了。”破碎了一次是伤害,再次破碎是残忍,得到原谅,却不能就此原谅自己,因为原谅了自己,很可能会再度伤害。

“我说二位,调情是不是选错时间了呀!”去而复返的王磊看着端木灵,眼里泛起一丝邪气,亲热吧!再过一会就是我们亲热了。

杨破天拉着端木灵,看着王磊,说道:“带路吧!”

“没问题。”王磊转身走去,杨破天带着端木灵在三个中年人的注视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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