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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村 默认卷 第五章跟踪

又听我哥问陈叔道,“叔,昨晚不是个好日子,你没有交代你闺女不要出门?”

陈叔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交代了,交代了!昨晚上我明明让她把门窗栓好的,她当时就陪着我两口子在屋里,后来她说口干,就到隔壁厨房倒水喝……我等了等,没见她再回来,就让她妈过去喊她,哪里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陈叔老泪纵横,指着身后的那间瓦片房说,“你看我的这屋子,厨房与房间是相通的,我闺女到厨房倒水喝,她要开门出去必定会经过我屋子,可是她没有,她就那么从厨房里消失了。”

我顺着陈叔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见陈叔的屋子构造跟城里人的套房一样。

可就这样的房子,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这未免太诡异了点吧?

我是不信邪的,看到我哥往那屋里走,我赶紧也跟上去,心想如果能帮忙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也好。

屋里或站或坐着许多的人。

陈春花的母亲躺在床上,哭嚎道,“我可怜的闺女,你回来啊,你走了妈可怎么办呀……闺女,你回来!”

屋里的人都劝道,“嫂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

我站在门口看着陈春花的母亲,我哥一转眼已经从厨房里走出来了。

“玉儿,看什么呢?”我哥问我。

“哥……”我难过地看了看我哥,欲言又止。

我哥像是明白我的心思般,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隐隐约约的,我似乎听到外头有人在说,“邵青,你看这事会不会跟那件事有关?”

回去的路上,我心事重重,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我哥,见我哥边走边低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里的东西。

我顺着我哥的目光往下看去,猛地惊住。

是一根十公分的黑指甲!

这黑指甲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它昨晚差点就杀了我。

我忙捉住我哥问道,“哥,你哪来的这黑指甲?”

我哥瞥了我一眼道,“在陈叔家的厨房里捡的。”

这是重大线索!

难道陈春花是被那个会隐形的人杀害的?

我脑子里很快地产生了一个犯罪现场设想图,陈春花到厨房里喝水,被那躲在厨房里的会隐形的人捂住嘴巴,然后那人用了障眼法,把陈春花同样也给隐形起来,带出了门外。

第4章 设想

我哥见我脸色不好,问我怎么了,我便把我心里的设想给他说,我哥听了后,盯着我看了许久,我被他看得有点毛骨悚然的。

好一会,我哥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说,“玉儿很聪明。”

我哥这是赞同了我的说法,我不仅感到害怕。

我想到了昨天晚上,那个凶手就潜伏过我家,跟旺财恶斗了一番,最后又打开我的门锁,想要闯入我的屋子里来,如果不是我哥及时赶回来,只怕我的下场就跟陈春花一样,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又想到了陈春花让那人带到河边,淹死前的那种绝望的心情,浑身就颤抖得厉害。

我哥是冰雪聪明的,很快猜出了我的心思,大手伸过来捉住了我的手臂,把我往他怀里带,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说道,“玉儿别怕,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了。”

我哑着嗓子说,“哥,出命案了,咱们赶紧报警吧。”

我哥没有说话,我就自己从兜里拿出手机,可手机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没电了。

问我哥要他的手机,拿来一看,同样是没电的。

我懊恼极了,昨晚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心里很乱,结果就把充电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我想跑回去跟我二叔借手机,我哥赶紧拉住我道,“玉儿,咱们能想到报警,陈叔家又怎么会没有想到,咱们还是别管这事了。”

我一愣,觉得我哥说的有道理,这才作罢。

……

我原以为村里出了命案,肯定会有人报警的,但没有想到下午的时候,就听到陈春花被拖去下葬的消息。

并且这提议的人,竟然是我哥!

我浑身一震,感到不可思议,我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怂恿村民做这件事的人会是我哥。

天啊,我哥到底懂不懂法啊?

他难道不知道陈春花是让人给谋杀的么?他这样做,只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也让他自己惹上官司。

我拉了个人打听,知道陈春花下葬的地点在后山,我赶紧朝着后山跑。

到了山上,我看到大半个村庄的村民围在上面,我冲过去推开他们往里面挤,然后我看到几个人正把一口棺材抬到洞穴里,而我哥站在一旁指挥着。

我大叫一声,“先不要下葬!”

所有人转过头看我,我赶紧解释说,“先报警,让警察来查清楚。”

我又看向我哥,我哥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正看着我,我说,“哥,陈春花是让人给害死的。”

此时我的脑子很乱,村民们不懂法,可是我懂!一旦这件事让有心人偷偷上报给警方,那我哥就是第一个被重点调查的对象。

人群里就有陈春花的父亲陈叔,他听我这样说,赶紧拄着拐杖上前,神情严肃地问,“你怎么知道春花是让活人给害死的?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我虽觉得他的问法很怪,但还是从衣兜里拿出我从我屋里捡来的那根黑指甲说,“其实,他昨晚也想来害我的,当时他捉住了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是人,而并非你们认为的鬼怪。还有这根黑指甲,我研究过的,这指甲根本就是道具,虽然做工逼真了点,但它并不是什么真的指甲,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拿给警方验证一下。”

是的,这些人就是认为陈春花是让鬼给害死的,所以才会觉得不吉利,也才会那么焦急的让她下葬,我虽不太懂得封建迷信的思想,但我也晓得只要告诉他们实话,确定了那个黑指甲的主人是个大活人,他们大概就不会那么慌张了。

陈叔听了我这话后,蓦然一震,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很不可思议一样,陈叔赶紧又继续追问我,“你真的确定那是个大活人?”

我点点头,活人和死人,我还是能够分清的。

昨晚那会隐形的人捉住我的手时,我感觉到了一股热流从他体内窜到我的身上,灼热灼热的,如果他是只鬼,应该不会给我这样的感觉吧?

陈叔泪流满面的赶紧阻止道,“先不要下葬了,我女儿死的那么惨,我要找警察调查清楚,好为她洗清冤屈。”

陈春花的母亲原本已经呆木,这时也流泪了,扑到棺材上嚎啕大哭道,“我的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我二叔暴跳如雷道,“陈老弟,你别听她胡说,你女儿的事太诡异了,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从屋里消失的?这种事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吧!你就是让警察来查,大概也查不到什么!”

我觉得我二叔这话说得很怪,就说,“二叔,还是先让警察来查清楚为好……”

我二叔蓦然指着我喝道,“你闭嘴!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快点回家待去!”

我被我二叔这一吼,嘴唇一哆嗦,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虽然从小跟我二叔不亲近,但我二叔从来没有对我凶过一句话,更别说现在当众这般吼我。

我二叔不再理我,又继续指挥别人下葬陈春花。

我的目光一扫,看到我哥默默地站在那头,眼睛盯着棺材。

我的耳边,回响着陈叔的大叫,“刘宝山,我不要葬我女儿了,我要报警,我要让警察来调查清楚这事!”

由于陈叔坚决不同意下葬陈春花,就跟我二叔起了冲突。

因这件事牵涉到人命,在场的陈姓整个家族见陈叔反悔不肯下葬陈春花了,便纷纷跳了出来维护他,开始跟我二叔这边抢夺棺材。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支持陈春花下葬的人还不少,不仅仅是我二叔跟我哥他们几人,还有村子里其他姓氏的叔叔们也都跑了出来帮忙。

这时,一个中气十足声音蓦然响起,“陈老弟,你肯不肯把你女儿给我孙子联阴婚?”

所有人都怔住,大家停止了斗殴,纷纷转过头看去。

我也看了过去,见小路的下方走上来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竟然是张佐灵的爷爷。

张佐灵家这次好大的阵容,张姓整个家族,上到让人搀扶的百岁老人,下到叫母亲抱在怀里的小婴儿,也不管来到死人的面前吉不吉利,大批队伍浩浩荡荡地赶来。

张佐灵家在村子里是最富裕的一个家庭,张佐灵的爷爷在他们张姓家族中,很有号召力。

可是,张佐灵的爷爷这次出动那么多人,居然是为自己死去的孙子说媒来着。

不等陈叔说话,张佐灵的爷爷又声音洪亮地道,“我按照咱们的地方习俗给你开个价,通常一具新鲜的尸体是十万到二十万块,但我给你双倍的价钱,你看成不?”

陈叔瞪大眼睛,手一抖,手里的拐杖啪一声掉在地上。

张佐灵的爷爷又说,“今晚冥婚过后,你明天还可以让警察来调查你女儿的死因,我们不会干涉,不过等这件事过后,你还是要把你女儿跟我孙子葬在一起。”

陈叔顾不得捡起拐杖,不暇思索地重重点头,“成!”

我二叔气得叫道,“不行!陈键,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先是答应我安葬你女儿,后又说要报警,现在还答应让你女儿给人联阴婚,你这样难道不怕你女儿死不安宁么?”

话虽这么说,可我这时倒是明白陈叔的想法,陈叔是觉得陈春花人死不能复生,如果能够拿她的尸体换来四十万块,也算是对家庭的一些补贴,加上张佐灵的爷爷也说了,就今晚举行阴婚,明天陈叔还是可以继续报警让警察来调查陈春花的死因。

这交换的条件确实很吸引人,难怪陈叔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心怦怦地跳,总觉得有些不安。

张家人多势众,再加上陈家的自家人,我二叔这边想再阻挠,也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棺材抬走。

“跟我来。”我哥大概是怕我被我二叔他们责怪,赶紧拉着我的手,带我绕到后面的林子里,走往下坡回家的路。

我哥捉我的手腕有点大力,步子走的又快,我一路上跟在他身后踉踉跄跄地小跑着,有点难受。

我哥有些阴冷地道,“玉儿,你一会收拾一下,到你外婆家里待一段时间再回来。”

我一惊,忙道,“为什么?”

这些年我哥一直不肯让我跟我外婆家打交道,怎么这会突然让我去外婆家?

我哥扭头看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内容,悠悠地道,“你自小到大,就去过你外婆家一次,素不知道,你外婆这些年身体大不如前,今年好几次她上门说是要见见你,这次若是见不到你,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我愣住了,虽然我哥的话在理,我外婆年纪大了,我是应该去探望她老人家的,可是我总觉得我哥现在给我提起这件事,是为了赶我走。

见我不说话,我哥接着说,“你家的那两位舅舅,一个前几年在矿山意外过世,另一个去年犯了事,被判二十年,现在你外婆家里就剩下她带着你大舅的两个孩子。”

我点点说,“好,等明天警察来了,我就上外婆家一趟。”

我哥顿住了脚,转过身来看我,俊脸黑了一下,“玉儿,你……”

我知道我哥肯定是会反对的,对陈春花这件事,我哥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一定要用他自己的思维方式去操纵。

他也知道我的性子倔,干脆就把我送走。

可我不想走。

我的眼睛看向地面,找准了一块突起的尖锐的石头,用力踢上去。

顿时,石头刺破肌肤传来的疼痛几乎麻痹了我的神经。

我唉哟一声,挣脱我哥的手,痛苦地蹲下捂住左脚,疼的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玉儿?”我哥紧张地蹲在我身侧,捉住我的手,就要拉开检查我的伤势。

我装着一副小可怜样,扁了扁嘴说,“疼……我好像扎到脚了,好疼啊!”

我松开了手,脚趾流出的血就像是不要钱一样涌了出来,我哥看了心惊,迅速帮我捂住。

“疼。”我努力挤出一滴眼泪,抱住我哥的手臂,虚弱地趴在他肩头上抽搭。

“玉儿不疼,很快就没事了。”我哥心疼地转头看了我一眼,安慰那样的微微一笑,随手从旁边摘了几片飞机草的叶子,放到嘴里嚼,然而他那垂下的眼睛,分明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焦灼。

我吃惊极了,因为我知道我哥素来爱干净,除了家里亲自弄的食物,是不会随便拿外面的东西放在嘴里的,但没有想到为了我,他能做到这样。

我哥嚼好了叶子,吐出来贴在我的脚上,很快的伤口不流血了。

我哥帮我捂住一阵子,就把我背在了身后。

我哥的肩膀宽厚温暖,身上又带着淡淡的清香,我这么趴下去后,竟觉得脚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不过我还是得装一装的,我装成虚弱无力的样子,轻声道,“哥,等我脚好些了,我再去外婆家。”

我哥沉默着,这次倒是没再说什么。

我问道,“哥,昨晚那个闯入咱们家的是人对么?”

我哥没否认,声音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有些恼火地问道,“既然你知道那不是鬼,为什么要怂恿他们下葬陈春花?”

我哥不吭声了,我就着急地摇了摇他的肩膀道,“你到是给我说啊!你什么都不对我说,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村里那么多人看着,万一有心人把这件命案上报警察,那你不是成了嫌疑犯了么?”

我哥还是不做声,背着我不疾不徐的往下坡的路走着。

我气得吼道,“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我担心你,怕你出事,到时候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你说我要怎么办?!”

越说,我越激动,我越是激动,就哭得越大声,直到说到最后,我干脆嚎出来。

可我这么哭着,我哥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我哭累了就趴在他的肩膀上,正要迷迷糊糊地睡着,耳边传来我哥幽幽地叹息,“我希望你什么都不懂,就像小时候一样,天真无邪……玉儿,只是想保护你。”

回到家里,旺财像是嗅到了我脚上有伤,时不时地跑过来凑着鼻子嗅嗅。

我哥拿来药箱,帮我上完药后,他从自己的手腕上解下一串珠链递给我。

“哥,这是?”我木讷看了一眼珠链,又抬头看了看我哥。

“这是星月菩提,不过不是普通的那种,给,你带上吧,对你有好处。”见我不动,我哥干脆蹲下,拉着我的手,把珠链套进我的手腕上。

我看了一眼这串星月菩提,跟我以前见过的那些摆地摊上的还是有区别的。这串的颜色偏白,上面有许多分布均匀的星点儿,结节处还穿了一颗偏大的血红色玛瑙。

今晚我睡得特别早,吃过晚饭就去躺下了。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外头传来一个“咯吱”的开门声,把我从梦中一下子惊醒。

昨晚发生的事情太惊悚了,我的神经总是紧绷着,就担心那个黑指甲的主人再次来捉我,所以我对门的动静特别敏感。

屋里黑漆漆的一片,我缓缓地转头看向门口,然后我看到门底下闪过一道黑影,以及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走到院子里打开门。

是我哥!

除了我哥,不会有人从隔壁屋里走出去,也除了我哥,旺财才会那么安静。

我立马就从床上弹起来,急急忙忙地跳到地上,跑到门口悄悄地打开门缝往外看。

借着月色,我看到院门轻轻地合上了。

这三更半夜的,我哥是要去哪里?

我呆了呆,赶紧回去穿上鞋子和外套,也冲出了门外。

我跑到院子,就要拉开门,旺财一下子窜过来,咬住我的衣角不让我出去。

我很着急,干脆脱去外衣,迅速冲出去关上门。

“汪汪……”旺财在里边叫,我没管它,抬脚就往张佐灵家的方向跑。

我心里有个想法,总觉得我哥是冲着陈春花的尸体去的,而陈春花的尸体就在张佐灵家里,所以我哥一定是到张佐灵家里了。

我想不通的是,我哥为什么这大半夜的要去找陈春花的尸体呢?

难道是因为明天陈叔要报警,我哥不希望警察来调查这件命案?

可是,为什么?

我一边跑,满脑子里都是陈春花的死以及我哥异于寻常的举动。

跑到张佐灵家门外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那扇大门。

张佐灵因为过世还没满七天,他家人要为他守丧,所以门是大敞开的,加上今晚张佐灵又跟陈春花冥婚,地上撒满了“喜庆”的白纸片,门口两旁挂着的两盏白灯笼也异常的明亮。

我一眼就看到昏暗的大厅里,两具并列一起的棺材的面前分别摆着两个大大的“尊”字。

大厅没有开灯,用的是硕大的两根白蜡烛照明的。

我只略略一扫,居然看清了那墙上挂着张佐灵面带微笑的大头照,以及陈春花笑得缅甸的黑白照。

我的脑袋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想到张佐灵生前曾经说过,他以后要娶的是隔壁镇长家的白富美,而我们这些村姑他是看不上的……如果张佐灵当时早知道自己死后会跟村姑冥婚,不知道还会不会讲那样的话?

此时张佐灵守夜的家人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厅里安静之极。

我窜进门,躲到柱子背后,看到我哥站在两具棺材的中间,神情冷漠地盯着其中的一具棺材出神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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