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夫人低眉顺眼，温顺的态度让司城雨菲的心情稍稍好转，但还是让她跪足了半刻钟才允起身。鹿研揪心地站在门槛处，呢喃了句：幸好云澄没出来。

柔弱的女人没发现不远处有道恶毒的目光正投向她……

“云澄小姐当时在哪儿？！”倏地一句话把鹿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颤抖着嘴唇差点扑通跪下，“夫人……夫人，此事与云澄无关啊。”

赫夫人置若罔闻重新问了一遍，何管家跑上前如实回答：“云澄小姐当时在房里，没出来过的。”

司城拓眼帘微抬，心中冷笑：为了保住自己的女儿，不惜害别人的亲骨肉，赫家果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司城雨菲也嗅出了点味道，但没开口讽刺赫夫人。原因很简单：赫云澄也不是好东西！一个丑废物胆敢觊觎拓，真是可恶！就算这事牵连了赫云澄，司城雨菲也不会阻止。环视了整个大厅，司城雨菲满意的转身去扯了扯司城拓的袖子，“我累了，咱们回宫吧。”

“赫大人，关于帝都大赛的事宜，本皇子改日再登门拜访。”避重就轻不为司城雨菲的任性说声抱歉，这也表示司城拓对于赫家本就无好感。

“臣明白。”赫炎廷的身形跟随他们的步伐变动，始终保持着低头拱手的谦卑姿态。

何管家领着赫云澄前往大厅，正巧与司城拓擦肩而过，他侧身眼含探究的望了眼赫云澄，心里总是把这丑八怪与神秘人联系在一起……

直到司城兄妹彻底走出赫家后，赫炎廷才直起身板眼含愠怒的扫视大厅里的所有人，“把三小姐给我抬出来！”受了鞭挞算什么，她爹的脸面在一个十三岁的丫头面前丢尽了！

“怎么，个个都聋了？！”赫炎廷大发雷霆一脚连踹桌椅板凳，打碎了数个花瓶。赫云澄在心里讥笑：父女两个真是一路货色！

“何管家，你不许去，”赫夫人见赫炎廷要把怒气转向她，立即说道：“夫君，倾舞的伤要好好静养。你是慈父，难道忍心看着女儿多受苦？”温婉的声音抚平赫炎廷心中的不满，最后他只能叹气坐下。

几个胆小的姨娘见状纷纷表示要回各自的院落，赫夫人却板着脸发话了，“谁都不许走！”面向赫云澄，当家主母的强硬气势回归了！“哼，倾舞好歹是你妹妹。馨院发生那么大动静，你会不知道？”

呵，你那蠢女儿自己要犯贱谁能拦着。

“她的做法已经让公主认为是勾引二皇子，若是我去了——岂不是坐实赫炎廷利用两个女儿往上爬？”清脆冷淡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语气里的那股气势让人心颤。

“赫云澄，你是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赫夫人的厌恶刺伤了鹿研，护女心切的她忍不住说：“夫人，求您别为难云澄了。”赫炎廷瞥见鹿研泪眼婆娑的模样心跳停了半拍，鹿研倾国倾城的面容并未因岁月而改变分毫。

赫夫人几步上前，在其他姨娘的惊呼声中抬手要打鹿研，可被一只皮包骨的手狠狠攥住，锐利的眼眸死死瞪着她，耳边是生硬的冷声，“赫倾舞没资格让我替她挨鞭子！”

“你这个小蹄子——”

“够了！”赫炎廷虽喝住赫夫人的言辞，但对赫云澄依旧带着不满情绪，“你作为姐姐怎么能忍心看妹妹受苦？”

脑中闪过曾被欺凌的片段，赫云澄没有放开赫夫人反而加重力道，“父亲的话真对。但作为妹妹的她何曾替我挨过打？”

“笑话！不起眼的庶出女儿妄想得到重视？”手腕还被赫云澄拿捏着，可嚣张的气焰并未退却。

“闭嘴！”赫炎廷气的甩袖离去，而几个快吓晕的姨娘僵立在原地不敢动，赫夫人今天真是丢尽了赫家女主人的颜面！下人们全部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

完了完了！赫云澄的失心疯又犯了？

“云澄，你快松手，快，快呀！”鹿研惊慌失措地看着即将昏厥的赫夫人，几个恶奴握紧手中的棍子蓄势待发。可就在长棍齐齐落在赫云澄头上的前一秒，她突然闭眼倒下了！心蕊大声哭喊着推开恶奴跪在赫云澄身边，一遍遍喊着，“主子，主子……”

与此同时，一干人全围在赫夫人身边，原来赫云澄在松开赫夫人前把她狠狠一推，赫夫人反倒被推得撞向桌角。反正赫云澄比她倒得快还闭着眼，这招先发制人堵住了赫夫人的嘴——当家主母总不能当众虐待一副将死模样的庶女吧？

最后，赫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锋利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赫云澄身上！心蕊如芒在背，冷汗涔涔，“主子，您的失心疯又犯了吗？主子，您醒醒啊。”

“失心疯？！”几个姨娘异口同声，在回来的路上就听说赫云澄得失心疯的事儿，她居然活生生的踩死了一名仆人，这……

姨娘们惶恐地相互看了一眼便仓促的朝赫夫人行了礼跑走了，原本要捉拿赫云澄的恶奴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脚步往后退。赫夫人瞧着这群不争气的东西，冷声道：“回晏月阁！”